第 31 章 戒瘾
這些天宋芸白天一個人待在老宅無聊，娛樂新聞看過一些，報道最多的當屬今年這部還在熱映中的電影《亞當》。
有知名影評人還預測，該片從效果質量、劇情水準上來說都當屬精品，有望走出國門，去沖擊海外電影節大獎。
《亞當》的續集《夏娃》也自然而然地備受矚目。
雖然傅承庭在媒體面前說了會更換主演人選，但有孫捷恺這種演技人氣超群的影帝坐鎮，除非人家影帝沒檔期了，不然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不會換。
還有一個女主演潘簫聲，被換的可能性有一點，畢竟她雖然足夠刻苦，天賦還跟不上，和大影帝搭戲多少顯得有些吃力。
但媒體也很快把這種可能性排除了。
畢竟潘簫聲可是被稱作希遠集團的“親女兒”，這些年來但凡希遠有什麽好資源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潘簫聲，不選她選誰？
因此，傅承庭草草就拍板了讓宋芸來做女主角，宋芸唯一的感受就是傅承庭這人是不是有病。
“你看上去很驚恐？”傅承庭淡淡地看着她，神情閃過一絲不悅，“我認為一個正常的女人碰見這種情況都應該會感到高興。”
“我應該高興嗎？”一年以前那種無法交流的感覺久違地又回來了，宋芸連嘆氣都不想嘆，恨鐵不成鋼地搖搖頭說，“昏君啊昏君，你可是希遠的總裁，這麽大的項目按理來說不是你一個人來決定的，你不去問問導演的意見？不去問問各位總監的意見？”
“唉，小美人，你這就說錯了，”伊凡這時候知道站出來替老板說話了，“這個決定也是本造型總監親口同意的。”
“你也……”宋芸有些震驚，覺得他們胡鬧也該有個限度才對啊，“那導演呢？”
傅承庭：“導演看過你的照片，很感興趣，願意嘗試。”
宋芸：“……那人家孫影帝同意了沒？”
傅承庭：“男主演沒有權利幹預這個。”
宋芸不死心地又問：“……好吧，那你告訴我，其他總監呢？他們應該很喜歡潘簫聲吧，就這麽同意她被随随便便換掉？”
傅承庭仍然維持他慣常的表情，語氣有些敷衍：“他們就算不同意，當着我的面也不敢提。”
宋芸：“……”
傅承庭決定的事，他自己不改變主意，沒人能幹涉得了。
下午傅承庭全程都坐在攝影棚的角落裏翻雜志，美名其曰“不會影響他們工作”，但宋芸注意到，幫她做造型的時候，希遠那些小哥哥小姐姐個個都忍不住往他們傅總那邊亂瞟。
一個膽子大點的小姑娘負責幫宋芸上唇彩，偷偷問道：“宋小姐，傅總今天怎麽這麽有空啊，我看他老是坐在這裏，好吓人的。”
宋芸“撲哧”笑出了聲：“對不住，其實如果你熟悉之後就會發現他沒那麽難相處。”
“那是對你吧，”小姑娘嘆了口氣，“我上次跟伊總監去旁聽會議，就壓根沒見傅總笑過，真是吓死我了。”
“你說得對，”宋芸笑了笑，“但你也別擔心，他不會為難你。”
“真的嗎？”小姑娘仍有些忐忑，“傅總一直對我們很嚴的，萬一待會兒我不小心犯了錯被抓到了怎麽辦？宋小姐您可得多幫我在傅總面前說點好話。”
宋芸了然地“啊”了一聲：“你誤會了，傅承庭今天不是來視察工作的。”
小姑娘和希遠集團其他員工的反應一樣，聽到宋芸居然敢直呼傅總全名都詫異得合不攏嘴，下意識問：“那是來幹嘛的？”
宋芸面無表情地往傅承庭的方向掃了一眼：“他是來監視我的。”
“……”
定完妝剛好到下班時間，宋芸和傅承庭在秘書室的集體歡送下走出集團大門。
她身上披着傅承庭剛剛脫下來，順手搭在她肩上的外套，就算今天夕陽的顏色格外好看也不能改變此刻心中郁悶的心情：“車在哪？”
傅承庭站在她身邊漫不經心道：“再等等。”
宋芸板着臉“嗯”一聲，就開始等啊等。
一分鐘後，傅承庭開口問：“不高興？”
宋芸也不再裝了，轉過來說：“嘿，跟你商量個事兒？”
“一般你用這種語氣說話，”傅承庭緩緩搖頭，“都不會有什麽好事要跟我說。”
宋芸其實是個不大有主見的人，随便都好，怎樣都行，這一年跟着傅承庭，給啥吃啥，給啥穿啥，服從組織安排，鮮少提出過異議。
上一次她如此鄭重地說要和傅承庭商量事情還是在一年前，最後的結果就是兩人冷戰三天。
宋芸抱着雙臂：“那好吧，既然你這麽了解了，那就猜猜看。”
傅承庭怎麽會猜不到：“你不滿意我對《夏娃》的安排。”
“是，我當然不滿意，”宋芸直截了當地說，“雖然這麽說顯得我挺矯情的吧，但我覺得我還是要說。”
傅承庭表示洗耳恭聽。
她咽了口口水，看着傅承庭的眼睛繼續道：“我不是不想進演藝圈，你之前跟我說的話我其實仔細考慮過，我的确對演戲很感興趣。”
“但我沒有任何表演基礎，上來就演大片的女主角，還把這麽紅的一個女演員換下去，我覺得這不合适，也對人潘簫聲不公平，”宋芸嘆了口氣，“傅承庭，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我也很感謝你，但我不能接受你的方式，這會讓我覺得欠你很多。”
傅承庭聽完她的話沉默了很久很久。
該說的都說完了，宋芸也沒再繼續找補。正巧來接他們的車從遠處駛過來，由遠及近，黑色車身在光下猶如鍍了一層金。
她眯着眼睛，聽見旁邊傅承庭用很輕的聲音問她：“為什麽不喜歡欠我？”
他很疑惑：“難道你我之間，還用分得這麽清楚？”
宋芸想說這不是廢話嗎。
她耐着性子，右手搭上傅承庭的肩，緩緩靠過去，将自己大部分重量都托在他身上。
傅承庭垂頭看過來，她就和他坦然地對視。
一年的時間糊裏糊塗地就過去了，她差點忘記當初自己的初心了。
真的要陷在這裏，永遠都脫不開身嗎？她對傅承庭有男女之情嗎？就算有，或者未來将會有，這點男女之情，能夠支撐她一直待在他身邊，成為名利場的死囚嗎？
宋芸在某一刻扪心自問。
“欠你太多，就還不清了啊。”她喃喃道。
作者有話要說：
鞠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