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古聞之章
古聞之章
清脆的巴掌聲落下,「公子」被打的低下了頭。
羅莎琳冷笑,“別把你的私人情緒帶到工作上來,十一席。別讓陛下為你的過失買單。”
「公子」将嘴角的血拭去,眼睛隐入劉海投下的陰影中,辨不出其中的神色。
他的聲音淡淡的,好像已經從剛才質問羅莎琳的癫狂中冷靜了下來,但說出的話卻讓人知道他還沒放棄。
“我只想知道,這件事是不是你幹的。”
羅莎琳發出一聲嗤笑,“是我幹的又如何,不是我幹的又如何?”
說完,她就轉身徑直離去,像是毫不在意「公子」此刻的痛苦和突然出現的熒一行人。
沒有人攔她。
熒上前幾步,想要攙扶「公子」,達達利亞卻搶先走了過去,不過卻還是被「公子」推開了。
「公子」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們,開口道:“在你們的世界裏,帝姬也被人傷過嗎?”
熒下意識地看向了一旁一臉事不關己的鐘離。
「公子」顯然也意識到了什麽,放棄了再問下去。
“算了,各位自便。”
他說着,轉身離開。
“「公子」,等等!”熒叫住了他,“「女士」她——”
“旅行者。”「公子」偏頭睨了她一眼,打斷了她的話,“不必再說了,我的事情暫時輪不到你來插手。”
他的話決絕而冷漠,讓熒一下子閉了嘴。
直到四人走得離北國銀行遠遠的了,派蒙才敢湊上去安慰。
“熒,別難過啦,「公子」現在只是太激動了,不是故意說出這種話的。”
“不,他就是故意。”低着頭的熒幽幽地說出了這麽一句話。
派蒙這下更着急了,還想要再勸,就看到熒擡起頭,臉上居然是笑着的!
“啊!”派蒙淚汪汪地圍着她轉來轉去,“熒你怎麽笑了?你不會是壞掉了吧!”
熒嘴角一抽,奇怪地看着她,“派蒙,你不會不知道「公子」那些話是故意說給我們聽的吧?”
派蒙:震驚.jpg
她忍不住看向了達達利亞和鐘離,想從他們臉上看出和自己一樣的茫然,不過很可惜,她只看到了他們仿佛在看智商盆地的微妙表情。
可惡!好生氣!
派蒙憤怒地跺腳。
熒把她抱在懷裏,安撫道:“沒關系,就算派蒙笨笨的,我也不嫌棄你。”
明明是安慰人的話,派蒙卻氣得抱胸,完全開心不起來。
熒偷笑着向她解釋,“「公子」可比我們要了解「女士」多了。”
“我們都知道「女士」曾和自己的愛人生死相隔。就算是為了至冬女皇,她也不會在明知「公子」與帝姬的關系的情況下做出傷害帝姬的事。”
“我們都這麽認為,你說「公子」會怎麽想?”
派蒙有些聽不懂了,嘟囔着問道:“那他為什麽還要去找「女士」對質?”
達達利亞作為某種意義上的本人,上前一步解釋道:“因為他猜測北國銀行可能有問題。”
見派蒙還是一副不解的樣子,他繼續道:“既然那只鹿那麽信誓旦旦地說出刺殺帝姬的事是愚人衆幹的,就證明幕後之人肯定希望「公子」把這件事認定在「女士」頭上,你覺得他會不會去驗收成果?”
派蒙驚訝地長大了嘴。
“但是,但是「女士」知道這件事嗎?”
那一巴掌到底是因為她真的誤會了「公子」還是和「公子」聯手演一出戲給幕後真兇看?
可是「公子」的嘴都被打破了诶……
熒笑了笑,“當然,不然的話「女士」在走之前就不會說那樣的話,而是會直接解釋了。不過她确實演得有點狠了,或許是在公報私仇?”
聽到這句話,達達利亞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突然有種感同身受的痛。
熒拍拍手,長舒一口氣重振精神道:“好了,現在「公子」那邊已經成功地完成了他讓敵人放松警惕的任務,那麽探查帝姬情況的任務就要交給我們了!”
見她一副幹勁滿滿的樣子,鐘離忍不住上手揉了一把她的頭發,老父親一樣鼓勵道:“加油。如果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無需猶豫。”
達達利亞也點頭附和。
“不用啦,我的計劃是今晚就潛入帝姬的寝居。”熒婉言拒絕了他們的好意。
想必那時為了不打擾帝姬休息,仙人們應該會暫時回去。
“我一個人就好了,如果再加上你們的話反而會因為人數過多,增加被發現的風險。要是這一次失敗了,恐怕下一次潛入就更難了。”
所以還是謹慎一點比較好。
既然她這麽說了,鐘離自然不會勉強。
達達利亞雖然不太死心,但還是尊重她的選擇,選擇了和鐘離一起在群玉閣外面接應她。
*
入夜,在凝光的接應下,熒成功地溜進了群玉閣。
她并沒有先着急忙慌地去帝姬寝居,反而詢問凝光在帝姬遇刺回到璃月港之後,有沒有見過她。
“見到了。”凝光點點頭,“但是我趕過去的時候仙人們已經到了。他們護得太緊了,我只能遠遠地看見一眼。但是,即使隔了那麽遠,我也能聞到她身上的血腥氣很重。”
也就是說帝姬确實傷的很重?
熒心裏大概有了個底,于是即刻動身去尋找帝姬。
不出她所料,這個時間仙人們果然已經回去了,院外守着的只有近百名千岩軍。
千岩軍的分布很密,将本來就不大的院落圍了個水洩不通。
但熒是誰啊?
她可是每到一個國家就被抓,天天做跟蹤任務,經驗豐富從不翻車的旅行者啊!
熒輕車熟路地找了個高的地方,仔細觀察着千岩軍的站位。
不出一刻鐘,她就找到了一條最合适的路線,以各種刁鑽的角度完美避開了千岩軍的視線,成功摸了進去。
兩個月的相處讓她已經非常熟悉帝姬的住處了,熒很快就來到了帝姬的卧房前,從窗戶翻了進去。
卧榻上的帝姬似乎還在安睡。
熒皺着眉頭嗅了嗅,并沒有聞到凝光口中的濃郁的血腥味。
怎麽回事?
熒一遍想着一邊離床近了些,想要再看看帝姬的情況。
然而在離床還有一步之遙的時候,床上的人突然有了動作。
被子被掀起,朝她抛來,吞噬了昏暗的月光。
熒神色一凜,手中金色的光劍凝聚,在瞬息間将被子劈成了兩半。
光線再次照亮了她眼前的區域,帝姬的發簪卻已經抵上了她的脖頸。
不過她也不差。
熒唇角上揚,光劍的劍尖停在了離帝姬的胸膛僅有毫厘之差的位置。
被這一變故驚得一個激靈的派蒙連忙出聲勸阻:“诶诶诶?別打架呀!”
兩人暫時都沒有搭理她。
最後,還是熒先開了口,“現在,您或許可以收手了。”
帝姬面無表情地将發簪收了回來。
光劍也随着她的動作消散。
帝姬将被劈成兩半的被子踢到一邊,坐回到了床上,神色淡淡,“你來這兒幹嘛,我的朋友。”
最後兩個字幾乎是一字一頓地吐出來的。
沒有在意她冷漠的态度,熒好像沒聽出她話裏的嘲諷一樣,道:“當然是擔心你。我本來是帶着個好消息來和你分享的,卻沒想到路上反倒聽說你遇刺了的壞消息。”
帝姬看着她。
她本來不應該相信她的,畢竟她在這種敏感的時候闖進了她的閨房,又有着這樣強悍的實力,但是——
熒的眼睛裏是一如既往的真摯,仿佛全心全意在為她着想,就像仙人們一樣。
帝姬在心裏嘆了口氣,到底緩和了口氣,“你不應該來的。”
熒賣乖地笑着,道:“沒辦法,畢竟「公子」那家夥被人擺了一道,只能讓我替他來看你了。”
帝姬的手緊了緊,忍不住追問:“「公子」他……現在怎麽樣了?”
“他還好,只是被削月築陽真君攔下了,不允許他來看你。”熒将那時候的事娓娓道來,“仙人說,刺殺你的是愚人衆。”
“愚人衆?”帝姬雙目微睜,像是極為不解,“削月築陽真君明明跟其他仙人們說,刺殺我的是璃月七星的人。”
這下不解的人變成了熒。
她低頭思考着,半晌才又道:“那麽帝姬,你自己認為呢?你看到是誰傷了你嗎?”
帝姬抿緊了唇。
“沒有,我還沒有看到是誰就暈過去了。”
熒有些詫異。
要知道帝姬的實力幾乎是摩拉克斯頂峰時的實力,盡管少了很多實戰經驗,但一力降十會,能打過她的人屈指可數。
但是現在,面對那個不知名的人的攻擊,居然連帝姬都沒反應過來嗎?
就在熒苦惱線索斷了之際,帝姬補充了一句:“但是我聽到了一陣鈴聲,那個音色我很熟悉,是滌塵鈴的聲音。”
滌塵鈴,是歸終的法器。
但是歸終“死”後,滌塵鈴應該一直在由萍姥姥收着。
兩個人都很可疑啊……
但是那個時候兩人都和她在一起才對。
“帝姬,你昏迷的時候大概是什麽時間?”熒追問道。
帝姬努力回憶着當時的場景,日頭剛剛西沉……
“大約是傍晚六七點左右。”
“六七點!那不正好就是我們遇上萍姥姥和歸終的時候嘛!”對時間異常敏感的派蒙發出一聲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