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古聞之章
古聞之章
熒花了兩個月的時間和帝姬混熟了關系，甚至有些「公子」都沒辦法見到她的時候，都能和帝姬一起共進晚餐。
大概，可以用“閨蜜”兩個字來形容？
而通過這兩個月的了解，熒也改變了自己之前的想法。
帝姬并非是如傀儡一般被仙人控制着的，至少熒曾經不止一次撞見過留雲借風真君來看她，甚至有一次還帶來了一串用請清心和琉璃袋編織成的花環。
她将花環遞給帝姬的時候，後者已經因為幾日連軸轉地處理公務累得直接趴在案幾上睡着了。
熒還記得留雲借風真君的眼神大概是心疼的。
她輕手輕腳地為帝姬帶上花環，只是這點動作還是吵醒了本就睡得不安穩的人。
帝姬茫然地擡頭，喚着留雲借風真君的名字。
留雲借風真君化作人形，愛憐地摸了摸她的腦袋，而後厭煩地瞥了眼桌山成堆的公務，想要說什麽，但最終還是閉了嘴。
見她似乎有什麽顧慮，熒斟酌着開了口：“帝姬已經工作很久了，要不就先休息一下吧？”
留雲借風真君有些意動，只是在看到恰好來交最近的規劃的刻晴後冷哼一聲，道：“沒必要。區區一介凡人都能做到的事，帝姬又為何不能？”
熒知道這個時候的璃月仙人與凡人之間隔閡甚深，卻沒想到在這個時候留雲借風真君還要如此固執。
她注意到帝姬琥珀色的眼眸暗了下去，想要說什麽，卻被制止。
留雲借風真君的身後，帝姬輕輕對她搖了搖頭。
熒到底還是閉了嘴。
而除了留雲借風真君之外，熒還見到了許多仙人，他們似乎都對這繁重的公務有意見，但從未阻止過帝姬埋首案幾。
仙人的态度，微妙得奇怪極了。
熒将自己的這些發現說給了鐘離聽，換來了後者一個的微笑。
“其實倒也不難猜。”鐘離淡定地道，“結合你之前跟我說的帝姬的故事，仙人這種做法不過是為了教她自保罷了。”
鐘離了解他們，畢竟再怎麽說也一起守護了璃月那麽多年。
他繼續道：“不出意外的話，這個世界的摩拉克斯一開始和我秉持的是同一個想法，想要靠假死放手，讓璃月成為他們自己的璃月，因此也不會跟仙人交代這些事。
“只是那個契約，讓摩拉克斯放棄了記憶，選擇以類似轉世的方式成為凡人。
“仙人們意外得知了轉世後的摩拉克斯的身份，卻不知道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送仙典儀上七星收起仙祖法蛻，不讓任何人悼念的事情本就可疑，他們知曉之後有所懷疑很正常。
“若是在有人教唆的情況下，他們難免不會認為是七星謀權。因此他們才會将帝姬接到身邊教導，逼迫她幹政，将七星手裏的權力一點一點收回來。”
聽了他的分析，熒想起了當時留雲借風真君确實是在看到刻晴，确切地說是看到刻晴在熬了好幾天夜趕規劃後留下的黑眼圈時，才不願意讓帝姬休息的。
不過熒又想起了另一件事，忍不住開口問道：“但是你怎麽那麽肯定是有人在背後教唆仙人們？”
鐘離幽幽地嘆了口氣， “我了解他們。他們大多禀性良善，不會輕易将這件事往這方面想。更明顯的還是留雲，她性情沖動護短，若不是有人一早在背後叮囑，她說什麽也不會做出這種委屈帝姬的事。”
熒轉念一想。
好像也對，如果是留雲借風真君的話，恐怕會冷哼一聲，而後将帝姬護在羽下，說只要有她護着，不管帝姬做什麽都沒問題，璃月七星若是不聽話，那就換一批好了。
派蒙似乎也想象到了這幅畫面，一臉無奈，“好像确實是那個女人能做出的事呢。”
“所以最後還是繞回去了啊，有些事情還是要去找仙人們才能知道的更清楚。”熒撐着臉苦惱道。
但是以現在的情況來看，仙人們不喜凡人，她恐怕很難和仙人搭上話。
就算是之前留雲借風真君在帝姬的書房裏看到她，知道她是帝姬的朋友，也沒給太多的好臉色。
鐘離安撫地給她遞了杯茶，提了個建議：“不如去找歌塵如何？”
“對啊！還有萍姥姥！”熒醍醐灌頂，立刻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萍姥姥在璃月港待了那麽多年，對比其他仙人來說肯定更親近凡人一些，不如先去問問她！”
不等鐘離開口，她就抄起派蒙一溜煙兒地跑了。
*
玉京臺上，熒已經繞着這地方轉了五圈了，完全沒有找到半點萍姥姥的影子。
眼看她還不信邪地想要再兜幾圈，已經被轉得暈乎乎了的派蒙連忙拉住她，“等、等等！熒，還是先找個人問問吧。”
派蒙左看看右看看，最終盯上了旁邊的千岩軍。
“你好——”
被叫住的金鐘轉過身，回道：“你好，請問有什麽事要彙報嗎？我批準了。”
好像有點兇诶。
派蒙縮回了熒的身後。
被迫擋在前面的熒只好自己上前一步詢問：“你好，請問經常在這裏賞花的萍姥姥到哪裏去了？”
金鐘低着頭回憶了一下，“很抱歉，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這位老人家似乎已經很久沒來過這裏了。不過我以前經常見到香菱小姐來這裏找她，或許她會知道。”
熒了然地點頭，“好的，謝謝。那我們就不打擾你繼續站崗了，再見。”
“千岩牢固，重嶂不移。”金鐘恭謹地同他們道別，“如果有重要情況的話記得向我彙報。”
離得遠了，熒原本保持着禮帽冷靜的表情立刻垮了下來。
“唉，又跑空了。怎麽感覺又回到了在之前的那個提瓦特做任務的時候一樣啊——”
那種跟着任務指引跑來跑去，浪費時間和精力的時候。
派蒙想了想，笑道：“因為我們現在就是在做任務嘛，還是「天理」委托的大型任務哦！”
像之前須彌的森林書和沙漠書一樣，不過這個任務可比那些賺多了！
熒想到了那1600原石，頓時又燃起了鬥志。
“派蒙，我們走！我今天還非要弄清楚萍姥姥到底去哪兒了！”
“哦哦，好。”
派蒙迅速飛起來，跟着熒一路來到了萬民堂。
看到他們，卯師傅笑着打了聲招呼，“是旅行者和派蒙啊，今天想要吃點什麽？”
熒搖了搖頭，“卯師傅，我們今天不是來買吃的的。香菱在嗎？”
卯師傅手上炒菜的動作不停，順口回道：“香菱啊，我讓她去後面打水了，你要是有什麽事就直接去那邊找她吧。”
“好的。”
熒繞到了屋子後邊的水缸那裏。
索性這一次沒有出什麽幺蛾子，他們要找的人剛用木桶打了水，正準備回去。
見他們來了，香菱熱情地揮手，“旅行者，又來帶派蒙吃飯啦？”
“沒有沒有。”熒撓了撓頭，“其實來這兒只是想問你一些事。”
香菱把水桶放下，一拍胸脯保證道：“這點小事就包在我身上吧！旅行者，你想問什麽？”
“聽玉京臺的千岩軍說，萍姥姥已經好久沒去玉京臺看花了，就想來問問你她去哪兒了。”
“你說師傅啊——”香菱想了想，道，“師傅前兩天到歸離原去了，說是要去看看久違的老朋友。”
“老朋友？”
熒和派蒙面面相觑。
萍姥姥在歸離原會有什麽朋友？
放棄了繼續思考下去，熒決定直接去歸離原找人。
可是歸離原這麽大，要去哪兒找才比較好呢？
兩人走在歸離原的廢墟間，不時地張望，試圖能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
歸離原空蕩蕩的，很少有人影來往，因此當熒注意到前面有個款款走來的人影時忍不住看了過去。
來人一頭青色的發盤在身後，面容姣好，手中捧着一架古琴。
直到那人與他們擦肩而過，派蒙還忍不住向後張望。
“熒，是大美人诶！”
熒有些無奈，“好了，派蒙，別發花癡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找到萍姥姥才行。”
誰知話音剛落，剛剛路過的人就轉身問道：“旅行者？你們是在找我？”
“诶？！”
見他們都是一副震驚的模樣，萍姥姥不免有些局促，“很、很奇怪嗎？”
她已經很久沒有變幻成這幅模樣了。
以老人的身份在璃月港待了太多年，反而現在這種本來的樣貌總是讓她有種不适感。
雖然早就從留雲借風真君那裏聽說了萍姥姥是仙人，不會變老，只是因為一些事才會變作那副模樣待在璃月港，但看着眼前的大美人，熒還是有點接受不能，一時之間都忘了自己的來意。
等她終于想起來想要開口的時候，一陣女聲傳來，讓她剛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萍兒，這是你的朋友嗎？”
短發的少女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歡快地撲到萍姥姥的身上。
萍姥姥無奈地拉她站好，“歸終，不要胡鬧。”
歸終俏皮地吐了吐舌頭。
“歸終？塵之魔神歸終？”
熒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