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房中的姐妹
夜色襲來的悄無聲息，廂房內，燈火搖曳，兩個嬌美的女子對坐在一起，談着心事。
“水馨，這是何時發生的事？”萬柳兒撫摸着眼前女子的烏黑細長發絲，萬般心疼的問。
此刻雖已過了那最驚懼最痛苦的時刻，可胡水馨依舊是很難從那晚的噩夢中走出來。
“七天了！”她緩緩的說道。
看着她，柳兒的心都要碎了，短短的七天，她就瘦了十多斤，曾經圓潤的臉已經削瘦的不成樣子，身體也明顯的虛弱了很多。面色慘白，沒有血色，就連呼吸都缺少了些許的氣力。
十分擔心情況的萬柳兒又問：“你們胡家可有何應對之策嗎？胡叔是否有意交與官家處理？”
胡水馨搖着頭，“不曾，胡家發生了如此辱沒門楣的事，父親怎會選擇報官？若不是見我日日寡歡，食不下咽，命懸一線，怕是也不會讓你過來勸導。這樣的事，就算說與你聽，我這也是很難開口的……”
“水馨，好妹妹！”柳兒的手在她的發間順流直下，毫無阻攔，滑到了發尾處時，便停了手，“你我不必如此，你想說便說，我聽着就是，你若難以啓齒，我便也不再追問了就是。”
“姐姐！”胡水馨喊着的同時，抓住了萬柳兒的另一只手，好似下了很大的決心，最後用乞求的聲調說道，“我告訴你，我全都告訴你，你一定要幫我想想辦法。”
“好好好！”萬柳兒反握住她的手，應承下來。
待胡水馨的情緒穩定了下來，柳兒才試探性的問了句，“你與我說，就不怕我出了這胡家的門，便将此事張揚了出去？”
胡水馨握着她的那只手不禁重了幾分的力，“我不信誰，也該信你。既然父母親請你來，想必也是看重我，也相信你。你我姐妹十年情誼，我知曉你的為人，你不會。”
“你心若真是如此想的，就早該叫我來此，如今事情都過了好幾天了，再想追查兇手，可以說是難上加難了！”萬柳兒道。
“姐姐，莫非還是要走官家這條路？”胡水馨驚訝的看着她。
萬柳兒語重心長的說道：“此等惡人，若不驚動官家，以你我如此嬌弱之身，有何能力可以将他抓獲？”
水馨一聽，按耐不住的驚恐，“可是，姐姐，如此行事，胡家的臉面何存？”
“臉面？事到如今，你還想着這些，若不盡快将這惡人擒拿住，待他逃之夭夭，我們又該去何處尋人？若他賊心不死，還去禍害其他女子，又該如何辦？我們放任他，便是害了更多的女子！”
道理她胡水馨都懂，可是，若真鬧得滿城風雨，就算抓到了那淫賊，她日後還有何臉面再活在這世上？不潔之女，沒有夫家會要，娘家更是會無顏面對祖宗，在倉武之地永遠的擡不起頭來。
見水馨的眉頭皺的極深，半天不再言語，柳兒便勸慰道：“你的擔心我都明白，我說的要官家插手，也并非是要去衙門報案，鬧的滿城風雨，人盡皆知。那樣，便是把你推進了火坑，姐姐怎忍心如此的害你？”
胡水馨一聽，立刻擡眼詢問，“姐姐，是有何妙計嗎？趕快說來聽聽！”
“我知一人，是官府中人，或可助我們悄無聲息的擒了那惡者，還不驚動他人。”萬柳兒貼着她的耳邊說道。
胡水馨的眼中閃過一絲亮光，急忙問道：“是誰？”
萬柳兒微微一笑，“你可聽說，倉武近日出了一名神捕？屢屢破案擒兇，能力非同一般，若他肯出手相助，這事便不用擔心了！”
“神捕？阿刁？就是那個打從來了倉武，便破了多起疑難案件的捕役？”對于這個人，胡水馨是聽說過的。
她雖為大家閨秀，極少出門，可這被尊稱為神捕的阿刁，無論身處何處，但凡有人有口之地，都能聽見關于他的事情。
此人早已被百姓神化，成了無所不能之輩。
萬柳兒回道：“正是他，他若能出手相幫，我們便在家靜候佳音方可。”
“可是，他會嗎？”胡水馨疑惑着，“那樣的人物，私下請他辦事，容易嗎？是不是要花很多銀子？”
“你們胡家，還差銀子？”
別人不清楚，她萬家可是知曉的，兩家長年有來往，胡家在做什麽生意，一年進賬多少，就算不知實數，大約估計一下，還是八九不離十的。
若說胡家在乎銀子，她萬柳兒是不信的。
胡水馨急忙解釋道：“倒也不是銀子的事，其實，我是擔心，像他那樣的人，怕是不會為五鬥米折腰，他若不肯幫忙，又該如何是好？”
萬柳兒輕拍着對方的肩膀，安慰道：“妹妹莫怕，姐姐我有幸，日前與他倒是有過一面之緣！還知他與一言堂的秦氏父子交好，若秦公子肯搭個話兒，這事就好辦！”
“一面之緣？這是何時的事？你們可有過交談，他是怎樣的人？若不是個正人君子，此事還是不要讓他插手為好，免得徒生了事端，妹妹就更無法活了呀！”
萬柳兒拍着胸脯，對胡水馨打起了包票，“妹妹放心，此事交與姐姐，定不會讓你失望！”
到此，胡水馨臉上的愁容也未見緩解。
柳兒心知，就算抓到了那個人，殺了他，解了氣。可是，她這水馨妹妹的一生都已經毀了，她再難回到從前那個無憂無慮，笑容滿面，天真無邪的她了。
眼前要做的事，便是盡快的抓到那個惡人，還她一個公道。
或許仇報了，這妹妹的心裏才會好受一些吧！
……
“柳兒，近日來，你這脈象都很平穩。看來，是藥對了症，讓你這心漏之隐得到了改善。我再開一副方子，你讓下人按時煎熬喝下，半月後，會得到進一步的改善。”
秦小醫把完脈，高興的對着身前的人兒說道。
萬柳兒欣喜的一笑，“是嗎？那就好，我這病是天生的，從沒想過有遭一日，會得到醫治，更沒想過，還會有痊愈的希望。”
“會的，在你出嫁之前，我會盡力去醫好你的病，讓你能和正常的女子一樣，盡情享受人生！”
“小醫……”萬柳兒突然伸手，拉住了他。
“怎麽了？”見她突然變了臉色，秦小醫擔心的問道，“是不是我剛說錯哪一句了話？”
“你有想過，娶我嗎？”萬柳兒目光帶火，燒得秦小醫全身燥熱，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
萬柳兒又繼續問道：“自打與蘇家的親事作罷，已經多久了？你為何遲遲都沒有前來提親？是不是我嫁了他人，你才滿意？是不是，所有的事都是我一廂情願，你對我根本就沒有……”
還未待她将話說完，秦小醫就出手将她攬進了自己的懷裏，“我不是不想，我是不敢想，我怕自己一旦走出了那一步，非但成不了事，就連日後見你都變得舉步維艱。”
柳兒緊緊的抓着秦小醫的胳膊，突然問道：“倘若有一天，我失了貞潔，你還會不會要我？”
“你說什麽？”很明顯的，這一句話震驚到了秦小醫。
萬柳兒踮起腳尖，輕輕的在他耳畔呢喃，“我是個完璧的女兒，萬家定是萬萬不會答應我下嫁與你。倘若我未婚便失了貞潔，沒人肯娶，到時你趁機上門提親，萬家便不會再為難與你。你我方可一生相守到白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