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到底怎麽回事
秦小醫聽完點了點頭,篤定的說:“既然沒有此些症狀,就說明宋家老爺并非是中了紅信石之毒而死。紅信石又稱紅砒,乃劇毒,服用後不會沒有其他症狀。”
“這麽說,宋老爺确實不是曹氏所殺了,乃是死于肺疾。本官現在宣判,曹氏無罪,立即釋放。”縣太爺對着衆人說道。
這案子就這麽完了?阿刁苦笑,那陷害曹氏的人呢?在藥方之中添加毒藥,買通藥鋪夥計購買毒藥的那個人呢?要知道這紅砒可不是什麽人都能買到的。案子怎麽能就這樣結束了呢?
“慢着!”突然有人喊了那麽一嗓子,衆人目光齊聚到了那人身上,原來是宋家的管家劉享。
高貴咬着後槽牙,心裏恨的癢癢,曹氏都被判無罪了,怎麽還有人不服,這案子還有沒有頭了?
管家劉享是個年過五旬的男人,他先給高高在上的縣太爺磕了個頭,然後才說話,“老爺雖不是她曹氏害死,但這個女人确實不潔,她腹中的孩子也不是老爺親生骨血。此等犯了淫罪的女人,大人真要判她無罪嗎?”
被大夫人厲眼壓下的關氏再次暴起,“就是,大家來說說,她該不該死?賤人,你是自己招呢?還是非要大人對你動刑?你說,奸夫到底是誰?”
“你們指控曹氏不潔,可有真憑實據?”高貴問道。
劉享義正言辭的說道:“我雖未捉奸在床,可親眼見過有男人進入她的房裏,我本以為是賊人取財,敲鑼打鼓的喊人去抓,卻見一個光屁股的漢子匆忙逃脫。您說,若不是她曹氏通奸,如何解說此事?”
剛剛有了欣喜之感的曹氏再次被打回谷底,她無助的哭泣着,雙手摸着肚腹,“我懷的是宋家的骨肉,是宋家的……”
她說她懷的是宋家的種,卻不是說她懷的是宋老爺的孩子,那麽,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她孩子的父親确實是宋家的人。從頭到尾這裏面好像有一個人始終是以觀客的姿态來參與,從來不發一言,不做人證,也不提供任何的證據。
阿刁不禁把目光停留在了關氏身旁那個她和宋老爺的兒子身上。
“沉塘,沉塘,沉塘……”圍觀的百姓開始起哄,給他們的縣令老爺施加着壓力。
看曹氏的意思,她跟本就沒有吐口的想法。眼下,只能在宋老爺這個兒子身上下手看看了。
阿刁看了一下高貴,才發現高貴也正在看他。高貴并不是個沒有主意的人,只是這案子一波三折的根本不往他希望的方向發展,一時弄的他也手足無措。
阿刁往上湊了湊,走進高貴,耳語一句。
高貴聽完,驚訝的與阿刁對視。觀看的百姓們看着縣令和師爺兩個人的表情和動作,不免都心生了些猜疑。
片刻之後,高貴輕咳一聲,拿起驚堂木。見堂下衆人都在望着自己,無人再發聲,又将手裏的家夥放下了。向着宋老爺的兒子問道:“宋乃自,你是宋家的獨子,現在宋家的大小事也該由你做主,這事你怎麽看?你說曹氏該不該受這沉塘之刑?”
“這……我……”宋乃自當場就懵了,他無論如何沒有想到,這最後的決定權居然會落到他的身上。
他無法抉擇,他也想讓曹氏永遠閉嘴,但是他不能親口說出要她死,否則保不準一切都會敗露。
關氏見兒子猶豫不決,氣得狠掐了他一把,“你想啥呢?她做了對不起你爹的事,你還留着她幹啥?我告訴你,這時候你可不能心軟,她肚子裏的孽種可不是你弟弟。”
“我……我……”宋乃自此時真想把自己的舌頭咬掉,能讓所有人放過逼問他。如若一直做個隐形人該多好,最好是所有人都忘記他的存在。
看着他的反應,阿刁更确信了自己的猜測,不錯,與曹氏私通的正是宋家的這個少爺。
可是,就算證實了奸夫就是宋乃自又能怎樣,一旦曹氏的不潔之罪定死,她必死無疑。
曹氏把希望寄托在了宋乃自的身上,無疑是最蠢的想法,很快,宋乃自在衆人的注視下,不得不順從的要求将曹氏沉塘。
曹氏悲傷不已的同時,心中的憤怒也随之肆虐起來,既然必死,何必要如此不明不白的死去?既然他無情就別怪自己無意,孩子就是她的天,既然保不住了,還在乎什麽?
“哈哈哈哈……”曹氏開始肆無忌憚的狂笑,“你們不是要找奸夫嗎?好啊,那我就告訴你們,奸夫就是他,就是要将我們母子沉塘的宋家少爺!”
衆人皆驚的瞠目結舌,原來宋老爺的三姨太竟然跟宋老爺的兒子有染,這都什麽什麽事兒啊?簡直是大逆不道,天理不容。
嘈雜聲不絕于耳,高貴狠拍驚堂木以示威嚴,“肅靜肅靜!曹氏,你此話可當真,不是一時沖動胡言亂語,那與你私通之人真是宋乃自?”
曹氏舉手立誓,“就是他,我發誓,就是他。他都要将我們母子至于死地了,我還包庇他做什麽?我要讓他給我陪葬!”
“陪葬?憑什麽?”關氏不以為然的恥笑着她。
“恐怕不止是你的兒子要給她陪葬,就連你也要如此了!”這時許久沒有開口的正室夫人發了聲。
“你說什麽?”關氏皺起了眉,不知道吳氏這是要幹什麽。
吳氏慢條斯理的說道:“你以為別人不知,難道我還不知?早年郎中就為我家老爺診治過,他根本不會有後,你的兒子也不是宋家的血脈。你所犯之罪與老三又有何差別?她該死,你就不該死嗎?老爺仁厚,讓你多活了二十幾年,你也該知足了!”
關氏現在也無心再去保她的兒子,只能來個死不認賬,她氣的跺着腳問吳氏,“你瘋了嗎?還是收了這賤人的好處,要加害與我?”
只見她沉穩鎮定的反問道:“我要加害你?我為什麽要加害你?我一生無兒無女,就算宋家的財産都歸我所有,我又能留給誰?我今天指出你來,無非是你做的太過份了,我實在是看不過眼,也許這也是對你的報應。”
吳氏說完起身,在得到縣太爺的許可之後,頭也不回的漠然而去。
關氏想要追回吳氏,卻不料被人一把拉住,再走不了。而拉住她之人正是管家劉享。
“你拉我做什麽?這個時候你也想要摻和進來嗎?”關氏眼看着吳氏走遠,無計可施,“姓吳的,你給我回來,你聽見沒有?你給我回來……”憤怒的女人歇斯底裏的咆哮着,而吳氏已經獨自一人穿過人群離開了縣衙。
劉享緊抓着關氏的衣服不放,“那女人說的可是真的?老爺不能生育,那……那乃自是不是我的兒子?是不是?是不是?你說話啊?”
天啊,衆人聽到這裏簡直都要驚掉了下巴,事情竟然是如此的這般難以置信。想他宋家在倉武縣也不是什麽小門小戶,宋老爺在世時也是響當當的人物,誰能料想,他家後院竟會亂成如此境地?
兩個姨太統統紅杏出牆,養了二十幾年的兒子竟然是小妾和管家所出,三姨太有孕,孩子爹卻是二姨太的兒子。
關氏被劉享拉着,被問得面紅耳赤。在衆目睽睽之下羞愧難當,直想有個地縫能讓她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