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欠了他的人情

蘇承的一句也不枉我曾暗中護過你,講的阿刁瞬時皺起了眉頭。

“你何時暗中護過我?我怎不曉得?”

蘇承笑着說道:“若你曉得,又何來暗中一說?”

“切,我才不信!你不欺負我都算你蘇少爺高擡貴手了!”

喝盡了壺中之茶水,蘇承淡淡的問道:“那一夜,你帶着高貴的官印去往軍營,真以為一路上的暢通無阻是老天爺對你的仁慈?”

“你……”阿刁吃驚,莫非那一夜,他也跟着去了?

蘇承來到一言堂藥櫃邊兒,從最下面的那一層裏掏出幾只烏黑的箭頭,以及被生生斬斷的劍片。

“這是從追殺你的人手裏取來的,秦兄驗過,上面皆塗滿了劇毒,那些人為了滅你這口,竟派出了十幾個殺手,可謂勢在必得。”

“何人如此之狠辣?你問過那些人沒有,是誰派他們要來殺我?”這一刻,阿刁想想都後怕。

那一夜,她是有多大的命啊,能逃過一劫,倘若蘇承沒有暗中護過她,今日的自己只怕早已經連屍首都難以保全了!

蘇承略帶遺憾的搖搖頭,說:“可能是我下手重了些,當時那情況,我也沒想那麽多,就……”

“全殺了?”阿刁簡直都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說他了,再一想,他也是為了救自己,還能怨他什麽呢!

天知道,當時的蘇承是多麽憤怒,那麽多人追殺一個小姑娘,惡毒到連暗器都用上了,還要不要臉?

為保她平安,蘇承手下的确實也是太重了,一個活口未留,事後才知後悔,可是已經晚了。

“殺了呀!不過,就算我不殺他們,他們也會自盡的,根本不會讓我審出幕後主使之人。”

阿刁湊到近前,“怎麽說?”

“他們與江湖中的殺手不同,都是被人訓練出來的,任務完成,可活,任務失敗,必死,這是鐵打的規矩。”

阿刁攥起拳頭,砸在了櫃臺上,“可惡……”

“依我看,城西那件事怕是牽連甚廣,何人會如此行事,你心中可有一二的數?”

何人會如此行事?自然是最不想她驚動軍營,把事情鬧大的人。

倘若不是知了譚鑰銘的真實身份,不了解玲珑閣背後的真正勢力,無論如何她都不會把這件事和那些人聯系起來。

會是她的銘哥哥嗎?譚鑰銘會為了他的主子,下如此的命令致她與死地嗎?不,她的銘哥哥才不會有那麽歹毒的心思。就算真要殺她,也不會假手于人,他會親自動手吧?

阿刁還是不願相信,譚鑰銘會做這樣的事,她又想到了在玲珑閣見到的另一個人,慕容晴,該是她吧!那個一朝失策,最後淪落青樓的美嬌娘。那一日,她依稀記得,慕容晴看她的眼神裏即有難解的羨慕,又有無法掩藏的恨惡。

在倉武這個地方,最想讓自己死的也就只有她了。

下個誅殺令,一遭解決了她,慕容晴大可以借着為趙王鏟除禍患的名義,堂而皇之的為她和她的家人一雪前恥。之後再披着忠仆的名義讓憤怒的譚鑰銘,拿她沒有一點辦法。

呵呵,這個慕容晴可真是會打如意算盤,可惜這回,她的算盤再次落地,摔了個粉碎。

“阿刁!”蘇承見她愣在那裏,半天不語,應是想到了什麽。

“嗯?”阿刁木納的轉頭,方發現不知何時,蘇承已經坐回了他剛剛品茶的地方。

“想到了什麽?”蘇承問她。

阿刁笑着搖搖頭,“沒什麽,如你所言,城西金山一事,牽連甚廣,那日要害我的人,怕也不是什麽私怨,只是不想我搬出汝南王的軍隊罷了!事情已經過去了那麽久,我想他們也不會再尋我的麻煩了!”

蘇承聽完,蹙眉道:“那這背後的勢力,你就不想摸清嗎?”

“我一個小小的捕役,做好份內之事便夠了。城西金山一事,大人早已上了折子,只待上級派下人來定奪,與我們再沒什麽關系。至于都有哪些勢力參與其中,是你我都無權幹預的,摸不摸得清又能怎樣?”

阿刁一番話說得在理,可暗中害她之人,蘇承怎能放過,若不揪出幕後黑手,蘇承這顆心也是放不下的。

他不容許她再深陷危難之中,絕不允許……

玲珑閣,慕容晴的閨房,時不時的傳出女子呻吟之聲。

“嘶,你給我輕點,不知深淺的東西。”慕容晴大聲呵斥着正在為她上藥的婢女米兒。

米兒哽咽着,手指輕輕撫摸上主子的後背,心疼的道:“都這麽多天了,小姐的傷還沒有見好的跡象,我們是不是該再找個郎中來瞧一瞧?”

“再找個郎中,不用花銀子啊?我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請了一個又一個,都是廢物,一個中用的都沒有。”慕容晴咬牙忍着背後的疼痛,氣得渾身直哆嗦。

十日前,譚鑰銘終究是對她下了狠手。

因城西金山的事非但沒有瞞住,她還借機下令誅殺阿刁,最後導致十餘名的得力手下命喪黃泉,也沒有阻擋得了阿刁将事情透露給了汝南王司馬亮的軍隊。

這一次,由于她的莽撞行事,簡直可以說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其實慕容晴心裏明白得很,說一千道一萬,最讓譚鑰銘氣憤的,還不是因她對那個小捕役下了手。

“小姐!”米兒淚如雨下,“我們這又是何苦呢?以為背靠了大山,便無人再敢欺負我們,哪知,哪知這一山還比一山高……”

慕容晴閉眼咽下口裏的氣,怒斥道:“你個小丫頭片子,哭哭哭,一天就知道哭,有這抹眼淚的功夫早把藥給我上好了。”

米兒趕忙抹掉臉上的淚水,繼續勸說着,“聽阿紅講,附近一言堂有個醫術不賴的郎中,不如我去把他叫來給小姐看看,否則再這樣下去,我怕小姐會……”

“一言堂?那個看死人的家夥?我說米兒,你是不是就盼着我早點死呢?”慕容晴起身,瞪着小婢女。

米兒驚恐跪地,“不敢,奴婢不敢,我也是擔心小姐呀!”

“呵呵,是嗎?”她嘴角翹起,走到米兒的身後,“不過,秦家父子的醫術在倉武縣,的确可以說是人盡皆知。只是一想到他們與那姓刁的女人相交,我這心裏就恨啊!當初幫曹氏翻案的人也有他一個,若不是他們,慕容家怎會淪落至此?我又怎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小姐,眼下還是治療您的傷最為重要,莫再想着那些了!這天都暗了下來,您還要再遭一天的罪嗎?”米兒苦口婆心的勸着。

慕容晴拉開窗簾,看向街道,星星點點的,已經有人挂起了花燈。

“今日是花燈節啊!這麽快,一晃眼,都到十五了!”

“是啊,小姐,老爺和夫人想必此刻也在忙活挂燈呢!可惜小姐有傷在身,今晚是不能出去了!”

慕容晴冷笑了一下,“這花燈節,無良人陪伴,不看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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