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6 章 誰送回人
碰到了打更人,慕清顏趕緊攔住他,“巷子那頭失火啦,趕緊救火,有人還在裏面!”
打更人一聽,順着所指望見那邊的濃煙,也跟着急促的敲更大呼起來,“救火啊!救火啊!”
慕清顏跑到碰見小女孩的地方,見那匹馬還停在路邊,小女孩的破瓦罐滾落在牆角,一路上卻沒見到小女孩的影子。
慕清顏顧不得其他,趕緊跨上馬朝刑部奔去。
幾乎是一口氣沖進了一扇門,見到韓致遠,慕清顏累的氣喘不止,說不出話來。
“別急,別急,慢慢兒說。”吳誠儒幫慕清顏輕撫後背。
“義和坊……義和坊……快讓人去查!”慕清顏勉強順了口氣,趕緊說道。
“周虎,叫上隔壁刑部留守的差役去看看。”韓致遠沒有多問,當即命令周虎。
“是。”周虎走到門口,回頭問,“查什麽?”
“火……我放的火。”慕清顏又喚了口氣。
“失火的地方。”韓致遠道。
“哦!”周虎匆匆走了。
“來來來,坐下說。”吳誠儒拽着慕清顏坐到了側邊的椅子上,“有老夫在,可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你給累岔了氣兒。”
有吳誠儒幫着撫背揉捏穴位順氣,慕清顏的氣喘很快平複下來,“吳叔,我差點死了。”
說着,轉向韓致遠,“就是那種塗着花臉的人,白衣衫,披頭散發,手持短叉。已經驚動了巷子裏的人家,可沒人敢出來救我。”
“他們又向你出手?”韓致遠問,當即便明白過來,“是因為你在艮山救了我?”
經過艮山一事,他大概已經知道那個什麽“上神”是個龇牙必報的人,對所有阻擋他計劃的人都能夠狠下殺手。
“你清楚就好,這次可是我受了韓大公子你的連累。”慕清顏拍拍自己的心口,“吓死我了,我以為逃不掉了!”
“怎麽回事?你仔細說說。”吳誠儒問。
慕清顏把經過說了一遍。
“我以為真要被帶到金沙渡口去,也不知道你們什麽時候能找到我,或許我都活着等不到,在那個小院我瞅準機會就拼了一把。真是多虧了那幾袋子棉絮。”慕清顏心有餘悸。
“你說要去金沙渡口,我們又不知道,就算見到那個啞巴,她也說不清,我們怎麽能趕得及去救你?”吳誠儒道,“這個主意不好,這回算你命大。”
“她要不說金沙渡,那兩個人未必會聽她的。只有說出金沙渡,才能讓她有機會拖延時間。”韓致遠了然。
“是啊,吳叔,你明白了吧。麻煩吳叔幫我倒杯水好不好?”
韓致遠順手拿起桌邊的茶壺,倒了杯茶遞過去,吳誠儒接住拿給慕清顏。
“謝謝!”
慕清顏喝了口茶,壓了壓殘餘的緊張,“天亮之後,我被鬼抓走的消息肯定會傳出去,到時候你們就知道我在哪兒出了事。我留了信,要是韓公子見了,根據最近發生的事,肯定能想到金沙渡口。”
“什麽信?”吳誠儒好奇的問。
“我趁摔倒彎腰的時候,把那片帶着查訪用,正好沒有上交的安南魚錦落在地上,壓了塊石頭,應該能堅持到天亮,就算天亮後被人踢走了石頭,它也被風刮不跑多遠。”
“你丢那麽個東西,風刮不跑,被別人撿走不就沒用了?”
“不過一個破損的粗布片,那些來來往往的普通百姓誰會看在眼裏?除非是知情人。”
說到這裏,慕清顏心裏咯噔了一下,又有什麽在腦子裏閃過。
“是啊!”吳誠儒附和點頭。
“那個時候我沒其他辦法,事情逼在眼前,我只能賭一把,盡可能的拖延時間。就因為我也不敢肯定等下去的結果,所以抓住機會就反抗。這下,繼出手傷人之後,我又成了縱火犯。”慕清顏手捧着茶杯,有些失神。
“什麽犯不犯?這又不是你的錯!”吳誠儒吹着小胡子,“要是你因為這些事被判了罪,天理難容!”
“你是想到了什麽?”韓致遠平靜無波的目光落在慕清顏手中的茶杯上。
雖然她低着頭,看不到臉上的神色,可是愣愣的盯着茶杯,洩露了正在波動着的心思。
“沒什麽。”慕清顏擡起頭,“現在案情那麽緊急,你們怎麽可以讓我在韓家睡那麽久?”
“顏丫頭……不是,小慕,我們從艮山回來的時候經過韓家,見你睡的正熟,就沒叫你,大不了再多睡個把時辰而已。致遠說他要把案情整個都理一下,暫時也可以稍做休息,不礙事。”吳誠儒捋了捋小胡須。
韓致遠繼續看案桌上的紙張,想到什麽,又拿起筆勾畫了一下。
慕清顏看看韓致遠又看看吳誠儒,“吳叔,你的意思是……你們剛從艮山回來沒多久?”
“也有快三個時辰了。”吳誠儒算了下,“先到嘉王府議事,回到一扇門将近亥時。”
“怎麽了?”韓致遠停下筆。
“不是你們把我從漏澤園帶回韓家的?”慕清顏怔怔的問。
“我們人在艮山,哪兒知道你做什麽?”韓致遠道,“你又昏迷中了招,迷迷糊糊的見到我們?”
慕清顏仔細回想,輕輕搖了搖頭,“沒有夢到什麽,睡的很實。我是在漏澤園昏迷,可醒來卻回到韓家……這又是怎麽回事?”
“不是你自己回去的?”吳誠儒也很驚訝,“你沒問桃娘是誰把你送回去的?”
“我以為是……”慕清顏看了眼韓致遠,“韓公子。即使不是他,也是他吩咐的什麽人。”
之前在下水渠裏,韓致遠沒有丢棄她,在她昏迷之後,也是選擇先把她帶回韓家。她自然而然的便以為,這次在漏澤園,見自己發生狀況之後,也是他派去的什麽人把她給送了回去。
“我沒有想到這些。”韓致遠道。
他身受傷,又一直在艮山查案,除了讓慕清顏先回去之外,以為她已經能辨的清火色,能夠有所控制,也就沒有再為她多想。
“嘿!用不着多想。”吳誠儒道,“應該是漏澤園的人見你昏迷,把你送回去的,畢竟你也是在一扇門做事,致遠手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