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 準備迎接

夜已過半,阿刁躺在炕上,翻來覆去的就是睡不着覺。

按說,今日實在是折騰的不輕,身體也甚是疲倦乏累,該是困意重重的她,卻是一點覺都沒有。

趙王司馬倫要來了,譚鑰銘緊張,蘇承擔憂,可不知為何,最應該感到危險的她,竟然沒有多少的壓迫恐懼感。

當時,她本該随同家人一起死在春陽的,上天垂憐讓她多活了這麽久,又當上了一直夢寐以求的捕役,她的人生也沒有什麽很想要追求的東西了。

至于那個蘇一兩,阿刁只需想想,眼中便湧現出了笑意。

打從相識以來,就極少給過他好臉色看,誰能料到,兩個人竟能培養出好感,互生出情愫呢!

真可謂是世事難料,天意弄人。

想着想着,阿刁嘴角的笑意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成了鼻尖的酸楚。

刁家老少十幾口人,一招抄斬,橫屍街道,血流成河。他們死的冤還是不冤,真相究竟是為何,一直在阿刁的心裏面,就是個解不開的疙瘩。

每每午夜夢回,她除了心痛便是流淚。

自己流落在外,遠離春陽千裏之遙,就是想祭拜一下去世的父母家人,都是望塵莫及,難以做到的。

燭火燃盡時,窗外刮起了陣陣涼風,阿刁将被子向着自己的胸前處抻了抻,翻個身,閉上了眼皮……

清晨,來的有些觸不及防,阿刁或是因夜間睡得太晚,或是沉浸在美夢之中不願抽離。

總之,一向好懶睡,不早起的高貴都衣衫整齊的踏出了房門,而阿刁還絲毫沒有要睜眼的意思。

譚鑰銘踏入縣衙大門,見昨夜的狼藉已然收拾完畢,砸壞的桌椅也換了新的,整體都回到了以前的模樣。

從老陸手中接過了一套全新的捕役服,譚鑰銘點頭向其致謝。

老陸指着那套衣服說道:“大人為我們每個人都定了兩套,我這套啊,本是打算日後哪天老了幹不動了,留個念想的。今日,就先暫且借你,待有時間我帶你去找那裁縫鋪子裏的師傅,親自給你做兩件,你再将這個還我。”

譚鑰銘面露遲疑,沒有伸手去接。

老陸見他如此,又補充道:“這衣服我一日都沒穿過,還是全新的!還望公子可以将就将就,莫要嫌棄的好。”

“好好好,多謝陸伯!”這一次,譚鑰銘換成了彎腰致謝。

老陸急忙伸手阻止,開心的道:“什麽陸伯不陸伯的,你一個富家公子哥,又是王爺手下的能者,就連我們大人都要敬畏你幾分,你這樣稱呼于我,我……我一個小小的捕魚受不起,受不起的呀!”

譚鑰銘搖了搖頭,反問老陸:“捕役哪裏小了?這不,我也做了捕役,難道你覺得我小嗎?”

“不不不,沒有沒有!”老陸牙齒打架,有些越解釋越說不清楚的感覺,索性轉移了話題,“那個,大人起了,我去看看有什麽吩咐沒有,你先将這衣服換上……換上吧!”

譚鑰銘依言,找了個敝人的的地方,換起了衣服。

而他前腳剛走,蘇承便風塵仆仆的緊接着趕到了。

闫千書見他又來了,頗有些不放心的上前将其攔住,不讓他再往向前行走。

蘇承被攔,停下腳步,蹙眉質問闫千書:“師爺,不知你這是何意啊?”

闫千書的解釋說:“蘇公子,我看近幾日,你還是不要來衙門的好,為了你自己,也為了阿刁。”

蘇承冷笑着,雙手環抱在胸前,不以為然的看着闫千書的,“這話是她說的,還是你說的啊?若是她說的,我自會聽從,可若是你說的,恕我直言,你好像還管不着我們兩個之間的事兒吧!”

“……”的确,他闫千書算哪根蒜哪根蔥,憑什麽管人家的事呢?

蘇承說完這話,也說到有些重了,可說出的話便是潑出去的水,都說覆水難收,這話不也是一個道理麽?

“讓開!”

“你如此行事,她是會做難的。”闫千書的最後說出這句話,便收了手,不再阻撓蘇承的腳步。

“你們這是在做什麽,發生了什麽事情?”高貴踱步而出,見堂上的人面色皆是不悅的樣子,便開口問道。

蘇承抱拳行禮,而後接着問道:“大人,阿刁呢?她去了哪裏,為何此刻她不再衙門裏呀?”

“不在?”高貴一怔,轉而問向身旁的老陸,“老陸啊,你來得早,可有看見,阿刁早上是出去了嗎?”

老陸搖頭回複高貴,“大人,我今日還沒有看見過阿刁。”

沒見過她人?蘇承又問向衙門裏的其他人,回答都是一樣的,今早并未有人見過阿刁。

她,該不會是出了什麽事吧!

蘇承的心咯噔咯噔的劇烈跳動着,他就是擔心阿刁會出事,這一早起來便急沖沖的趕到了這裏,飯都沒顧得上吃一口。

誰料,還是來晚了!

趙王司馬倫來了,聽說已經走到了金山的那片兒,此刻,阿刁的突然消失肯定與他有關。

想着,蘇承拔腿就要走。

“怎麽了?這麽吵,發生了什麽事啊?是王爺到了嗎?”阿刁打着哈欠從後堂走來,睡眼朦胧,很沒有精神的樣子。

高貴見阿刁現身了,就沒再追究什麽,只稍微的道了一句,“你沒事,最好!”

“沒事沒事,我睡在衙門裏,能有什麽事?就是昨夜睡得晚了些,今早睡過了頭,還望大人責罰。”阿刁彎腰作揖,口中說到。

“好啦!”高貴一擺手,說道:“本就不是什麽大事,怪你做甚?對了,言歸正傳,今日咱們倉武有大人物要來,你們都給我精神着點兒,誰要是胡亂的起什麽幺蛾子,可別怪我高貴翻臉不認人。”

“什麽人啊,這麽重要?”小錢抻着脖子問向高貴。

小柴一拍他的肩膀,“兄弟,你該問,這是誰啊?如此厲害?能讓咱們大人如此謹慎的,定是朝廷裏的大官!”

“小柴,你說對了!”蘇承在一旁拍着巴掌。

“你知道大人說的是誰?”

“誰要來?”

“是趙王!京城的趙王,皇親國戚!”阿刁開口說。

“王爺?媽耶,那是多大的官啊?”衆人紛紛驚訝異常的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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