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章 抖出實情
少女稱是一個大活人救了她，可從她落水到此刻，岸上不下百人，誰都沒有見到她口中說的那個人。在所有人的眼裏，明明就只看見是她一個人漂浮在水面之上，根本沒有第二個人的影子。
遂少女口中的話，并不能夠讓在場的衆人相信。
看大夥兒都用着同樣的眼神盯着自己，少女也不驚慌，她回眸看向自己的身後處，惹得其他人眼神也不由自主的跟了過去。
這時，人們才注意到，在少女的身後，居然還跟着一個人，只因之前他們把目光都聚焦在了少女身上，才沒有留意到她身後還有一個人。
“就是他，救的我！”少女歡喜的道。
“他是誰啊？怎麽看着有些眼熟？”待那個人走到了近前，人們看清楚了，方紛紛驚呼出聲，“蘇一兩，怎麽會是他？”
“正是他，在我落水後幫我解開了繩索，還在下面托着我的身體，不讓我沉入河底，我才沒有被你們這些壞人給坑害了性命。”少女面露狠戾之色，用恨惡的眼神死盯着那些将她選為河姑，并親手推她下水的人們。
與少女對話之人便犯起了疑惑，“不是河神，是蘇一兩，這……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嘛？難道是我們選的河姑，河神不喜歡，不肯接納？”
誰料，此人還不是最無知的，人群中竟還有人附和着他，“就是，一定是這個蘇一兩搶了河神的親，攪和了這次的祭祀大典……”
阿刁看着他，也看着衆人，這些愚民到何時才能幡然醒悟過來啊！事情都到這個地步了，怎麽他們還沒明白，根本就沒什麽河神啊！不過都是以前的人，編排出來的故事罷了。
阿刁終于忍不住，開了口：“若真有河神，他大可以施展他強大的法力，從蘇承的手裏将他的新娘搶回去，更可以将此二人都拉入到河面之下，讓他們一個都逃不掉。這個祭祀大典都已經結束了，難道有沒有河神，你們還沒有看明白嗎？河神在哪？河神只活在你們這些百姓的心中，這河裏除了魚蝦，是什麽都沒有！”
事到如今，百姓們紛紛陷入進了疑惑與恐慌之中，到底有沒有河神，很多人也都沒有來時那般的肯定了。
縣令高貴站了出來，解釋說：“此事，是本官交代刁捕役去做的！”
“大人……”百姓們又将目光從阿刁的身上轉到了他們的縣令大老爺身上，“這是為何呀？”
高貴又接着解釋道：“本官若直接稱沒有河神，你們非但不會相信，還會唾棄本官，認為本官不是一個好的父母官。可我若是與你們一同，幹了這殺人害命的勾當，還怎麽當得下去這倉武的一縣之令？你們糊塗，本官又怎能與你們一起糊塗？”
百姓們遲疑着，一時有些接受不了。
阿刁接着說：“大人吩咐我要暗中救下此女子，保她平安。可我一人之力，如何能從你們這麽多人手裏，明目張膽的搶走人？
再者，就算我僥幸搶走了她，你們還會再選一個河姑出來，反正手裏有錢，就不怕沒人不賣姑娘。
後來，我便心生一計，既然你們那麽相信河神一說，索性我就找來了熟悉水性的蘇承，來演一場河神親自來迎親的戲碼，再将事情抖出，逼着你們徹底的醒悟過來。”
在衆人豎耳傾聽之下，阿刁将事情的始末老老實實的講了出來。
緩了半晌，終還是有個別的人依然抱着些僥幸的态度，“大人，若如您所稱，真沒有河神？那失蹤的那些人又都去了哪裏？”
高貴未言，站在一旁的阿刁替他答道：“我來時不是說了嗎？那些人都已經死了。”
“好好好，先不說那個！”老者岔開話題，接着又問道：“既然你與大人都稱沒有河神，那自然河妖也是沒有的喽？”
阿刁點頭，“不錯，河神，河妖都是虛無缥缈的東西，根本就不存在。”
“那好，你說他們都不存在，那你能不能解釋給我們聽，河妖河神都不存在，失蹤的人是怎麽回事？倘若不是被河妖吞了去，他們還能去哪？”
這話終于是問到了點子上了，他們還能去哪？
高貴看着阿刁，期待着他能給在場的百姓們一個滿意的交代。
阿刁見衆人的目光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上，淺淡的一抹唇角，“來吧，你們選出個體壯的人來，我讓他告訴你們，那些失蹤的人都去了哪裏！又是怎麽死的。”
“體壯的人？”大夥兒不明白阿刁要做什麽，但也都配合的在尋找着。
“我來吧！”之前有個搭建祭臺的勞力姓賈，他沒有回去，一直在此地觀看着，順便等着祭祀結束，他再将這祭臺拆了，指望着還能賺一份辛苦錢不是。
沒想到，遇見了阿刁要用人。對于這個小小的捕役，賈姓男子是不陌生的。
大概是有半年了，阿刁拽着連成一串的劫匪剛進倉武縣的那日，便在城門口下遇見過他。當時的阿刁身體瘦弱，初來乍到，連倉武的縣衙都找不到，正是這賈姓的男子為其指的路。
如今再看阿刁，身輕體健，面色紅潤，氣色大好，兩眼爍爍閃光，再無半點當日的可憐模樣。
他走上前來，阿刁也看着他眼熟，就是一時沒有想起來。
“需要幫您做什麽，吩咐就是了。”賈姓男子十分客氣的說道，他這一開口，阿刁從聲音裏才辨別出來，原來是她來倉武遇見的第一個好心人。
“那好，麻煩你下入這河中去，走到河水最深之處，再回身面向着我的方向看過來！河水有些湍急且不淺，你務必要多加小心。”阿刁細心的囑咐道。
之所以要找一個體健的男子，不讓那些執迷不悟的老者下河，也是擔心他們的安全。否則讓他們親眼看看，也就不那麽固執的認為什麽河妖吞屍這種可笑的思想了。
男子依言下了河，步步小心，一直走到阿刁指着的地方才停下腳步，然後回身望向了阿刁。
“你看見了什麽？”阿刁在河岸邊大聲的喊着。
看見了什麽？賈姓男子微微皺眉，順着阿刁所在的地方向更遠的地方望去，随後驚訝之容寫滿了一臉，口中念叨着，“我……看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