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劫持

南景珩敢如此霸氣的對王嘉懿講話,可是他一個當手下的哪裏敢就真的這般轉述,若是一個不好,王妃鬧起來,他的腦袋便是有十個也是不夠砍的。

南景珩如何不懂影衣的心思,可是他卻是懶得理會,“還不快去追,若是追不上,你也不用回來見我了。”說罷他便又是一腳踹過去。

然而此次的影衣卻是早有防備,他在南景珩踢過來之前便是立刻起了身,禮都未曾行圈套便是飛一般的向着殿外跑去。

影衣不敢有絲毫的耽誤,一路快馬加鞭,生怕攔不住王嘉懿讓她進了宮。

影衣在睿親王府裏這麽多年,早就已經認得很清楚了。惹怒了王妃,頂天便是被毒打一頓;可若是惹怒了睿親王,睿親王笑眯眯的好似不計較的樣子,可是那才是生不如死。

想到這裏,即便是一路飛馳的影衣仍是覺得心底生寒。

遠遠的看見王府的馬車時,影衣只覺得心中一松,整個人都活過來了一般。他急不可耐的沖着前方的馬車大聲喊着:“王妃留步,王妃留步。”

前面的馬車顯然步子也是急促的,但是在聽到了影衣的呼聲之後,馬車仍是在馬夫的控制之下漸漸的慢了下來。

纖纖玉手将馬車一側的簾子撥開,露出的卻是王嘉懿滿是怨氣的臉,“影衣,何事?”

“回,回王妃的話,爺,爺說讓您不要進宮。”影衣從馬上跳下來,戰戰兢兢的行禮道,此番再怎麽說,他都是像打小報告一般去将此事彙報給了南景珩。

雖說在來的路上,他已經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準備,可是此時真的要面對王妃的怒火了,他的心中還是不甚恐慌。

果然,王嘉懿一聽影衣的回答,整個臉色都是陰沉了下去。她聲音甚是尖利的對着馬車後面跟着的侍衛喊道:“來人!把這背主的狗奴才拖下去,家法處置!”

“王妃饒命,王妃饒命,奴才再也不敢了!”影衣大聲喊着,然後連忙将懷中南景珩給的令牌呈了上去,到了這種時候,也只有南景珩的令牌才能救他一命。

王嘉懿看到影衣呈上來的南景珩的令牌的時候,眼神之中閃過一絲震驚。因為按照南景珩的習慣,他這塊令牌是輕易不會離身的,除非是遇到極為要緊的情況,他才會把這塊令牌當作信物。

王嘉懿心中一淩,然後一把從影衣手中将那令牌奪了過來,她惡狠狠的瞪了影衣一眼,卻是止了身後護衛的行動。

“爺怎麽說?”不得不說,南景珩這塊令牌對于王嘉懿的震懾作用還真的不是一星半點的,影衣心中大大的呼了口氣。

“回王妃的話,王爺說您不能進宮。”

“他都被發配到去守皇陵了,還不知道猴馬月能回來,難道要守一輩子皇陵嗎?太皇太後娘娘斷不會這般對待他的,我要進宮去問清楚,太皇太後不會這樣的!”一提到這個問題,王嘉懿便有些歇斯底裏的喊了起來。

影衣只覺得頭痛無比,現在這種樣子的王妃是決計聽不進去旁人的勸誡的,可是王爺又說定要攔住王妃,不能讓王妃進宮惹事。

影衣咬咬牙,頭一橫,便是祭出了必殺技:“王妃,王爺,王爺還說,您若是今日進了宮,誤了事,他,他便休了您。”影衣說完便“噗通”一聲跪在了馬車一旁,頭埋得極低,不敢去看王嘉懿的表情。

果不其然,影衣這一句話便像是火星一般,突然丢進了大片的枯草之中,少頃便是燃起了燎原之火。

“什麽?!他說要休了本王妃?!”王嘉懿尖聲叫道,其聲音之尖銳引得路旁行走之人都是紛紛的看向了這邊。

王嘉懿卻不知覺一般,她現在滿心滿腦的都是“南景珩要休了她”這幾個大字,從小到大,在家中,何人不是将她捧在手心那般。

即便是貴為太皇太後娘娘的姨母對她都是寵愛有加,可是自成親之後,南景珩卻是始終對她不冷不熱的。說對她不好吧,又算得上是相敬如賓,可若說是對她好,可她總覺得哪裏少了一些什麽。

彼時的王嘉懿不懂,直到很多年以後,經歷了許多事情之後,她才明白她當時的感覺是對的,少的那部分叫,真心。

王嘉懿剛待發作,馬車之中的一只小手卻是拽住了她的袖子,輕輕的聲音在王嘉懿耳邊響起:“王妃,您現在可是代表了睿親王府,外面好些人都看着呢……”

王嘉懿聽了之後,她視線掃向周圍,确實看到那些若有若無的注視着這個方向的視線,饒是她,臉色也是禁不住有些羞紅。

她連忙将馬車上的簾子放下,此時的她只顧着南景珩要休她這件事了,倒也忘記了先前火急火燎的要進宮之事。

王嘉懿對着先前拉她的藍衣大吐苦水,“藍衣你剛剛也有聽見,他竟然說要休了本王妃。這些日子,自從知道他被罰去守皇陵,我寝食難安,天天就想着怎麽才能将他救回來……”

“難道本王妃就想進宮去見太皇太後娘娘嗎,還不都是為了他?現在他去守皇陵了,本王妃一心一意的替他守着這偌大的王府。他倒好,竟是要休了本王妃……”

慢慢抱怨着,王嘉懿也不複先前淩厲的氣勢了,她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隐隐的已是帶了哭腔。

一旁的藍衣小心的安撫着王嘉懿脆弱的神經,她作為睿親王府分配給王妃的貼身丫鬟,對于這一幕早就是見怪不怪了。可是主子間的事情,她也不敢多嘴,只是象征性的安慰着王嘉懿。

“王妃您不用過于擔心了,王爺他心中必是念着您的,估計是怕他不在,您一人入宮,若是受了氣可如何是好?”

藍衣不斷的說着好話,漸漸的王嘉懿心緒也是平複了下去。

馬車中鬧着,馬車外的衆人卻是噤若寒蟬的一片。馬夫和侍衛們面面相觑,不知該如何是好,究竟是回府還是入宮。不過想着先前王妃的歇斯底裏,此刻便是給他們八百個膽子,他們也斷不敢到馬車之中去問。

而一旁的影衣見着藍衣将王嘉懿勸了回去,他頓時有着一種劫後餘生的幸福感,他在心中不斷喊着“藍衣妹妹簡直是天女下凡……”

影衣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褲子上的灰塵,他看到還在發愣的車夫,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還愣着幹什麽,趕緊回府啊。”影衣一邊喊着,一邊将南景珩的令牌在他們眼前晃着。

與此同時,南國京都之中也是暗湧不斷。

雅樓天字閣中。一個華服男子正坐在窗邊,注視着街道上的人來人往。他端着茶盞輕輕的抿着,視線漸漸凝在了某處。

雅樓為着“雅”之一字,選址也是極秒,遠離了達官貴人居住之地,同樣遠離了市井喧鬧之地。其有些孤零零的立在距離城門不遠的地方,于窗邊座位視野倒是極為的遼闊。

以那個男子的視角望過去,恰能看到,此時的他正凝望着城門衛巡邏的方向。他神情極為的專注,時不時的嘴中還喃喃幾句,一副在計算着些什麽的樣子。

突然一個書童打扮的人從房間外走進來,他躬身行禮然後便開口道:“爺,格爾齊傳來消息,說是一切都準備妥當了。”

“哦?動作倒是夠快的啊……”

那書童不慌不忙的回答道:“這南國的太皇太後這些年做的孽事可是不少,所以樹敵也是極多。”

“嗯,一切仍是以穩妥為主,讓他們再等等,我這裏還需要準備。”

“是。”

“你先退下吧,格爾齊那邊的動靜你還是要派人盯着,一切按計劃行事,三日後便從長樂宮那裏開始。”

那書童也不再多言,再次行禮便是退了出去,将偌大的房間留給了那男子一人。

若有熟識之人,必能認出,這男子的衣服,他分明是陳國之人!

只是不知道他們所說的計劃是什麽,竟是将主意打到了長樂宮之處……

而他們口中所提到的格爾齊行宮中,其中的一個寝宮之中,正發生着激烈的争吵。

“皇兄,你當真要如此,你可知道你這般是引狼入室?!那陳國之人其實好想與的?尤其是那陳晟,心機深沉,城府更是深不可測,我們鬥得過他嗎?”

“十弟,你可知破釜沉舟背水一戰?你覺得我們現在還有別的選擇嗎?莫說皇兄駕崩之後,便在皇兄病重之時,那妖後便不斷的排除異己,任用他們王家人。”

那被稱作“皇兄”的男子赫然便是南景珩的兄長,當年的六皇子南景瑞,他一邊說着,眼神之中閃過濃濃的恨意,他壓下心緒,繼續說道:“皇兄駕崩之後,她又将我們的母妃統統囚進了太妃院,而我們呢,連博一下的機會都沒有,便被趕到了這偏遠之地……”

“若說皇兄留下了子嗣,我們倒也沒什麽好說的了,自當盡心扶持太子登基。可是現在皇兄無子,我們怎能放任妖後當政禍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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