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4 章 等待出洞
“我問你，你把他頭發都揪下來之後，他的頭是光的？”
“光的？好像是……我不太記得……”林翎還是一頭漿糊。
估計是這一個月來受了不小的刺激，腦筋多少出了點問題。
“不過……”
就在韓致遠準備對林翎放棄詢問的時候，她又主動來了個轉折。
“不過什麽？”
“不過，我好想聞到過奇怪的味道……之前經常聞到，不是現在的這種熏臭味……那個味道好像很熟悉，可是我想不起來了……”林翎抱住頭，費盡思量，“又熟悉又想不起來，不太難聞，可聞多了也不太舒服……是什麽……是什麽……我應該記得的……”
“別出聲！”韓致遠突然拉住林翎朝井底通向水洞的洞裏口退去。
“啊！”
林翎又是一腳踩到什麽東西上面，被韓致遠給悶住了嘴，才沒有喊出聲，“噓——”
林翎拼命的點頭，生怕韓致遠一掌将她悶死。
“你就在這兒等着。”韓致遠松開林翎，将她朝洞口裏側推推，自己則站在她的前面，倚着洞門。
林翎小心地揪着韓致遠的衣衫背後。
韓致遠擡腿将靴中的匕首取出，“一會兒不論發生什麽，都不許出聲，一點聲音都不準出，聽到沒有！”
“嗯嗯！”林翎不管能不能看到，趕緊點頭。
“松開我！”
韓致遠真是在忍耐，非常非常的忍耐着。
林翎一點點松開韓致遠的衣衫，“韓公子……”
“別說話！”
“他……他們來了……”林翎也聽到井口上的響動，吓得聲音又開始打顫。
“你過來。”韓致遠暗吸了口氣，無可奈何地伸手去拉身後的林翎。
“韓公子？”林翎不知韓致遠為什麽又主動找她。
韓致遠一手在林翎頭部的位置摸索，捏準了她的後腦勺。
“韓公子？你……”林翎沒有聽到韓致遠的回答，剛又想問，脖頸側邊突如其來的重重挨了一拳，登時就暈倒在黑暗中。
“真是麻煩。”韓致遠将她倚着洞口內側的石壁邊放好，手持匕首靜候在洞口。
這時，井口被打開，有亮光投入井底，候在洞口旁的韓致遠也恢複了些許視線，低頭便看到腳前橫着一具腐爛的屍身，正是被林翎踩到，吓得她差點驚喊出聲的禍首。
“怎麽回事？明空師兄，看着沒動靜啊？怎麽這些香燭都倒了？”有人湊在井口朝下張望。
“下去看看！”催促的人應該就是那個叫明空的。
有人扯了扯藤繩，“怎麽會有動靜？奇了怪。”
“還是下去看看，別再出事。”明空道。
“行，聽師兄的。”
那人沿着藤繩滑下來。
“師兄，這井底這麽暗，我忘了帶火！”那人下到半中想起來。
“沒事，井口給你開着，你動作快點！”明空道。
可以聽出他的聲音也在盡量壓低，估計是怕驚動到別處的人。
“好吧。”這個做師弟的顯然很聽師兄的話，老實應承。
“咦？怎麽——”
那師弟雙腳剛着地，一瞥看到不太适應的暗光下似乎倒着個人影，剛驚訝了一聲，就發不出音。
已經适應了井下黑暗的韓致遠稍有些光線便能夠看得清，匕首準确地抵在這個師弟的脖子上。
韓致遠清楚的看到，來人是個二十來歲的和尚。
“把上面那個人叫下來。”韓致遠聲音低沉，暗忍殺氣。
那個和尚不敢妄動，也沒有出聲。
“快！”韓致遠手中的匕首尖刃貼着和尚的脖子皮輕輕的劃了一下。
“我知道，你是韓致遠，幫着朝廷刑部抓犯人的，你不敢殺人。”這個和尚倒也算有幾分膽量，任憑脖子上被劃開一條小小的血縫，特意擡了擡頭。只是聲音說的很小，多少還是不太敢直接招惹面前的人。
“明昌，什麽情況？”明空候在井口朝下喊了一聲。
韓致遠手中的匕首加了幾分力道，從明昌脖子上的血縫刺入，“不敢殺人，那是你不夠了解韓某。殺該死之人有何不敢？”
“明昌——”明空又喊了一聲。
明昌盯着灑了一身暗影的韓致遠，提高聲音，“師兄，裏面實在太黑，看不清！你給送個火下來！”
“怎麽這麽麻煩！你自己上來取！”明空道。
明昌對韓致遠道：“井口只能從外面打開，外面只有大師兄，他要守着，不會輕易下井。”
“那好——”韓致遠話音未落，匕首翻轉，砸向明昌的脖側。
明昌悶聲倒下。
韓致遠迅速剝下明昌的僧服套在自己身上，又扯下一條布将頭發纏住。
“怎麽還沒動靜？”明空在井口上面催問。
“師兄……碰……碰到頭……”韓致遠壓着自己的嗓音，聽起來是在斷斷續續粗聲粗氣的喘。
“真夠笨！”明空罵了一聲。
韓致遠雙手揪住藤繩，再次向上攀爬，有了第一次的摸索，還有光亮，兩丈的高度很快就攀了上去。
他低着頭，上面的人也看不清昏暗的井下，見他的頭上纏着布，明空問道：“怎麽回事？撞的厲害？”
韓致遠不再回話，憋着一股氣加把勁，臨近井口，雙腿向上翻轉，旋了半圈反腳勾住井沿，兩手撐着岩壁上的鑿口，腳勁帶着身子跟着上擡。
明空意識到情況不對，剛要出手，被韓致遠随身擡起的雙手拽住。
怕自己栽入井中，明空身子本能後退。韓致遠牢牢抓着他的手，一起被拖了上去。在明空另一只手眼看擊去的時候，已經松手旋身避到一邊。
明空一眼認出，“韓致遠！”
韓致遠也認得此人正是在登高山腳下見到的那夥棍僧中的一個。
“這裏是開元寺！”韓致遠斷定。
此時所在是一間屋子，普通禪房的樣子。井沿竟有三尺高，壘砌成內圓外方的樣子，外面一圈還裹着黃色的明絲緞布簾，布簾下擺吊着精美的流蘇。也就是說靠近井口的那三尺高的距離其實在外面看來就是個貼牆安置的香案，一張慈眉善目的佛像正挂在牆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