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1 章 設法傳信
“誰知道呢!就像從暹羅國一帶傳到瓊臺的‘金枕頭’,也叫麝香貓果,味怪臭難忍,但有的人他就喜歡吃,就愛那口味兒。”劉掌櫃打了個聽起來很有見識的比方。
慕清顏對什麽怪臭的金枕頭不感興趣,她只知道,那個大漢收購敗醬草肯定跟漳州的疫病有關。
她現在可以連串成一條線。
查真假張路尋到紫金山腳下的李子村,李婆婆跟她那個不争氣的兒子因知道一點兒舊事投案喪命,而她因為跟他們的聯系也被盯上。
跟張路有關的人就是當初制造臨安案的幕後,所以在李子村遇到的蒙面人跟上杭知縣也必然與這個幕後多多少少有關,漳州的鼠患明顯被人控制,進而促發疫病,這邊劉掌櫃一邊倒賣防治疫病需要的藥草,一邊又倒賣敗醬草,而這些敗醬草便是被李子村碰到的蒙面人買去的,一條線便綁成了一個環。
敗醬草一定在其中起着重要作用!聽那人說要把所有敗醬草都收購的意思,他是要讓市面上的藥鋪都沒有這種藥草可賣,如此“狠絕”,肯定是這樣一來會掐住什麽關鍵部位,也許是蛇的七寸也不為過。
七寸……便是命……莫非這敗醬草可以扭轉疫病的發生?
慕清顏見劉掌櫃是真的不知道內情只知發財的主兒,從他這裏問不出什麽要緊的東西,再怕多問引起懷疑,買好藥後便迅速離開藥鋪。
雖然劉掌櫃的消息都是從小風提到的那個老黑那裏搞到的,可是尋找周虎,追蹤這些敗醬草的下落還是跟着那個買藥的大漢比較直接。不到萬不得已,她也不會去撞老黑的黴頭。
而且……
慕清顏看看身上穿的衣衫,如果老黑是小風所說的那麽厲害的個人物,如果上杭縣衙的人要抓着她不放,說不準也會從老黑那裏買到她的消息,畢竟她跟老黑雖說素未謀面,可之間的關系還是很近的,不過就間隔着幾個乞丐而已,很容易就能知道她的這身打扮。
想到此,慕清顏先尋了家估衣鋪,挑選了身本地族人的姑娘所穿的特色服飾,又買了些梳頭的飾品,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又把自己重新收拾了一番。
紅繩纏着辮子盤繞在頭上,額前分出一點劉海,再依着她們的裝束套上涼笠,笠沿垂下五彩布條,不僅為了裝扮,還能夠将頭半遮一些。再配上紅色鑲着彩邊兒,又繡着各種漂亮圖案的衣裙,俨然成了本地生長的小姑娘。
把換下來的衣衫燒掉,提上那把裝腔作勢的劍重新上路,經過一家刀行,見有處理殘次的劍鞘,便買了一套,把原來的替換掉。如此一來,便算是從頭到腳所有行頭都變換了。
這個時候,拉藥的馬車早就走遠,為免被人起疑,慕清顏也不方便打聽,看看天色,想到馬車駛往的方向,她決定再回到縣衙轉轉。
果然,那輛馬車停在縣衙附近。車夫坐在車板子上養神,兩個随仆模樣的人,也就是之前在劉掌櫃的藥鋪搬草藥的幫手在一邊無聊地走動。
估計是已經在上杭轉了一大圈,把其他鄉裏的藥草都收遍才來到縣治所在的郭坊,最後收走劉掌櫃手中的貨,完事之後,來縣衙跟同夥接頭。
知縣大人正在衙門大堂審案,不少人都在門外圍觀,聽人議論,正是那幾個丢女兒的人告到了縣衙來,陳牙子跟語口渡裏長也被傳到大堂上受審。
不一會兒,那個收藥的大漢先從衙門裏擠出來,候在馬車旁的随從迎上去,“什麽情況?”
那大漢坐在車夫身旁的車板子上,“胡牙子被殺,那個丫頭被人救走,到現在還沒消息。”
“這下五哥可是攤上麻煩!是他把那個丫頭送到胡牙子那裏。”
“以為跟平常一樣能賺個酒錢,這酒錢可是賺大了!”
“爆出胡牙子他們不要緊,要緊的是那個丫頭知道了李子村的事,要是找不到,主人肯定饒不了五哥。”
“賣了那麽多次人,誰知道這回出了事!那麽多人都沒個救,偏偏這個丫頭命好!”
“不是命好,怕是鬼命!還有個女叫花子,說是看到那對母子進了縣衙的門,向衙門的人問東問西,也是有鬼!你們三個留下一起幫五哥找人。”那大漢把車夫趕開,自己駕着馬車走了。
朝衙門走去湊熱鬧的慕清顏經過他們附近,隐隐聽得他們幾人低語,不是十分清楚,只有最後一句真真切切的收進耳中。
能夠猜得到,胡牙子死,她這個曾出現在李子村與他們面對面的人失蹤,肯定引起他們的警惕。
看着那一車敗醬草随馬奔去,慕清顏不敢追,也追不上,攥着手中的那根從劉掌櫃藥鋪抽走的草藥,絞盡腦汁。
如此重要的消息,怎麽傳回漳州?
她要是走了,這邊的線索便沒人跟。還能有什麽辦法讓這根草藥自己飛回到韓致遠手裏?
“大人!大人啊!青天大老爺啊!您可要幫我們找回女兒啊!”
有人哭哭嚷嚷地被衙差送出衙門,聽這懇求就知道是那幾個為找女兒鬧到縣衙大堂的人。
從早上到傍晚,他們找到陳牙子,又找到語口渡裏長,最後跑到縣衙來告狀。不知道知縣大人是什麽态度,反正這幾家人都被打發出縣衙,沒個着落。
其他圍觀的人見已經退堂,也都搖搖頭跟着散了。
“你們先回吧,大人回頭再嚴審陳牙子跟裏長,有消息通知你們!”送人的衙差道。
“那胡牙子死了,我們的女兒可不能有事啊!知縣大人可一定要為草民做主啊!”苦主不願離去,依舊一步三回頭朝大堂不停地作揖。
“大人不是已經接下你們的案子,讓你們回去等消息?現在縣衙一下接了四條命案,大人可忙着,你們想要大人能夠靜心查案,就不要吵鬧大人,大人心神不定,沒法想問題,對你們也沒好處!”
“是,是,草民明白。”
一幹苦主出了縣衙大堂,相互望望,根本無心回家。男人們還在硬撐着,女人早就哭的撐不住,哪裏還有走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