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長嘯一聲天地紅
士子公然在貢院門前打鬥，事情可大可小。鬧大了的話，影響到未來的科舉也是正常。
顧少商勸阻是一回事，援手是另外一回事。現在将筆簡擲出去，相當于正式站在了丹青生這一邊。一旦追究起來，他也少不了要被問責。
只是還沒等他的鐵簡朱筆丢出去多遠，就被丘本旺袍袖一舞，把朱筆卷了下來。
“丘大人，你……”顧少商怒急。
丘本旺就好像什麽都沒做一樣，背手而立，看都沒看顧少商一眼。
顧少商能看出丹青生對戰詞的陌生，邱本旺自然更能看的出來。如果他願意，可以把鐵簡也卷下，但他想看丹青生出醜，所以只留下了朱筆。
丹青生接住鐵簡，瞅了一眼顧少商。
“多謝顧兄，但我文道修為一品，就算祭出戰詞……”
一品的戰詞多是唬人，宋學山早就在丹青生面前演示過了。與其用那種華而不實的東西丢人現眼，還不如手中長劍更加可靠。
顧少商忙道：“丹兄，戰詞一出，避無可避，只能與戰詞相抗！即便是一品，也好過用身體硬抗。以詞守，以劍攻。沒有朱筆，能以指血代替。但這樣，你只能自創戰詞……”
丘本旺在一邊露出一抹譏諷的笑意。
他卷下朱筆，意便在此。
……
以鮮血書寫，戰詞與施術者的契合度最高，威力最強。但也正因如此，所祭戰詞必須是自創。他人的戰詞，寫上之後不會有任何效果。
可是，能用作戰詞的詩文本就難得，古往今來也沒多少。臨陣戰詞，更是鳳毛麟角。區區一個丹青生，又怎能做到。
楊進顯然也抱着同樣的想法，最後一句戰詞引而不發，嘲弄的看着丹青生。
“我給你三十息時間作詩，免得別人說我欺負你。”
瞅了眼手中鐵簡，丹青生雙目微眯。
自己的身體應該還可以承受一次戰詞的攻擊，但若是真的無法閃避，的确是太過被動。既然如此，姑且試上一試。
……
丹青生将劍往地上一插，解下腰間葫蘆，咕咚咕咚灌了十餘口酒。随後擦了擦嘴角的酒漬，手掌一翻。
“丹書鐵劵，起！”
真氣催動，鐵簡浮起，發出淡淡光輝。
并非所有的鐵簡都能算作小文寶，能當做丹書鐵劵祭起。必須由文道修為的鐵匠打造，才能以真氣引動文運，将書簡祭起。
楊進帶着嘲弄的笑：“還有五息。”
丹青生手指在劍鋒上輕輕一劃，随即開始在鐵簡上落字。
見丹青生正的開始動手書寫，圍觀衆人是一陣嘩然。
這丹青生，難道真想在幾息內作出戰詞？
顧少商雖然站在丹青生這一邊，但也只是情感上。單純從理智角度思考，他也覺得不太靠譜。不過，他心裏還是抱有一線希望。
“狂飲瓊漿數百盅！”
七個血紅大字，從鐵簡上緩緩溢出。
衆人皆是一愣，甚至有人噗嗤笑出聲來。
那些笑的人，并不是對丹青生懷有敵意，而是這詩文，太過可笑。
丹書鐵劵，文運引動，只要寫上詩詞，必然能浮出異象。字體如此清晰，說明丹青生的文道修為紮實。可是，如此不倫不類的詞句，簡直是頑童信手塗鴉，也能用作戰詞？
楊進更是笑的前俯後仰：“如果這是你的戰詞，我可以再給你一刻鐘時間想後面的。”
話音未來，第二句詞也浮現出來。
“醉舞長劍指虛空。”
此句一出，光芒更甚。
楊進依舊是冷笑，但丘本旺卻是眉毛一挑。
這詩句本身沒什麽特別的文采，但跟第一句結合起來，倒是有了幾分戰詞精髓。可是，這種狂傲不羁的詩句，真能和人心境想通？至少在丘本旺的印象中，這樣的人很少。
“腳跟戲蹑群星鬥。”
随着第三句，氣浪暴起，呼嘯的風聲當中，似有無數柄利劍在蜂鳴。一股前所未有的肅殺之氣，瞬間爆發出來。
“不好！”楊進臉色大變，手中朱筆一點，在空中蓄勢已久的那團金色旋風俯沖而下，呼嘯着卷向丹青生。
丹青生左手持劍，身形疾走閃避。丹書鐵劵既已祭起，便如影随形，跟着丹青生一起閃動。
一邊躲避着金色旋風的追蹤，一邊以右手食指疾書。
……
圍觀的士子們都看呆了眼，今天這場比鬥可謂是跌宕起伏。二品對一品，又祭起了戰詞，理應是一場沒有懸念的戰鬥。可是現在，雙方竟然形成僵持之局。而且看情形，如果讓丹青生把最後那一句寫出來，翻盤的幾率很大。
許多心思靈活的士子，已經開始默默記下方才出現的詩句。
這可是一首新的戰詞啊，親眼目睹其誕生，領悟其意，與心境的契合程度遠大于道聽途說。日後使用起來，威力必然事半功倍。
……
“楊進這個蠢貨！”丘本旺恨恨一跺腳。
臨陣戰詞，只要詞成，威力都不會弱。而且看目前的文運異象，丹青生這首戰詞，只要最後一句不算太差，定在二品之上。方才大好機會，都被楊進這個廢物托大給浪費掉了。
心中惱怒的丘本旺，已經完全忘了他自己之前的輕視。
顧少商則是雙目泛紅，瞅向丹青生的目光盡是興奮和期待。
之前因為那首造成奇葩異象的詩文，以及提前交卷的舉動，顧少商已經對丹青生有了幾分仰慕。現在丹青生竟然真的在此危機關頭，當衆作出戰詞……
顧少商正在向一個終極境界飛速進化——腦殘粉！
……
瞅着丹青生躲避戰詞，楊進是郁悶非常。
這丹青生難不成是猴子變的，怎地如此靈活，竟然半天追之不到。
如果不是丹青生正書寫戰詞，楊進樂得看熱鬧。可是現在，他等不起。
臨陣戰詞因是首創，所以在詞成之前無法進行攻擊。但反過來，一旦詞成，威力可比單句大的多。而且丹青生那戰詞明顯在二品之上，這《大風歌》的風陣，他真沒把握守住。
可是現在，他又什麽都做不了。
文道修為不夠，前一句戰詞發揮作用之前，沒辦法書寫下一句。現在楊進，只能寄希望丹青生在中招之前不要把那戰詞寫出來。
可結果……
“長嘯一聲天地紅！！”
最後一句詩文，也帶着耀眼的光芒閃現而出。
————
PS：這首詩課本上沒有，但玩過早期單機RPG游戲的大齡青年……嘿嘿，可是少有沒見過的，很經典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