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 第二天一早，佳佳在爸媽的注目下慢慢走出了家門。她以為要和爸媽談很久的，但沒想昨晚一開口，爸媽就同意了。佳佳是有疑惑，但也沒多問。直到早上出門的那一刻，寧行遠才面露擔憂，鄭重對佳佳道：“你也長大了，以前的事你不說，我和你媽也就不問了。但我希望這次你要好好考慮，遇事別沖動。還有，真決定去寧蒗的話我不攔着你，好好和顧楓處，有什麽事就打電話，或者回家都行，別委屈自己。”
佳佳那一刻只覺得自己的爸媽是這世界上最善解人意的父母。她很幸運，在愛情的道路上，父母一直站在自己的身後，讓她明白，不管發生了什麽，她都還有一個家可以回。那一刻，她很想矯情地擁抱爸媽一下的，但還是沒有，她只是對寧行遠說：“知道了，老爸。”然後對一直望着自己的媽媽露出了微笑：“我走了，你們放心啦。”
回成都的路上，佳佳想了很多。她不知道自己這麽做到底是對是錯，也不知道自己将來會不會後悔。她就明白一點，她和沈毅，是真的回不去了。不管沈毅當初到底是因為什麽而放手，她都不想再去理會。莫郁說過，自己做事比較沖動，也較決絕。她以前還不信，認為莫郁是信口胡謅，現在看來，确是不得不信了。至少在感情這方面，她就從沒給對方甚至自己留過退路，只是一味地往前，再往前。嘴上說是自己花了三年去等一個答案，這三年，又何嘗不是自己在逼自己往前呢……
到了成都，佳佳直接轉地鐵到了顧楓租的房子。顧楓不在，還在公司辦理離職手續。佳佳就直接在門口等着，她突然就想起了某一次顧楓笑着要把房子鑰匙給她時的情景。
“鑰匙你拿着。”
“不要，我拿着又沒什麽用。”
“你過來的時候我不在怎麽辦？”
“你不在我還過來幹嘛？再說了，誰整天沒事會往這邊跑啊。”
“你真不要？”
“不要。”
“好吧，你還倔上了。不要就不要吧，有你後悔的時候！”
現在的佳佳倒沒有後悔，她只是覺得困惑，她好像把什麽事情給忘了，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她忘了自己到底忽略了什麽。
“小佳。”熟悉的聲音響起，佳佳回過神來，她拍拍頭，還是沒能想起自己到底忽略了什麽，看着樓道上的顧楓，微微笑道：“你回來了，我腳都站疼了。”
“活該，誰叫當初給你鑰匙你不要！”顧楓故意板着臉訓她，卻還是迅速掏出鑰匙開門。
屋子裏很整潔，如佳佳第一次來時一樣。不同的是，客廳裏，放着一個打開的行李箱，裏面有些日常用品和幾件疊放整齊的衣物。
“我離職手續已經辦好了，多久走？”顧楓放下手中的公文包，從中拿出電腦放進地上的行李箱中。
佳佳見到這行李時，終于想起來了她一直忽略了什麽。是顧楓！她一直忽略了顧楓的感受。當初說在一起就在一起，她從沒對他說過沈毅的事。上次在家裏見到沈毅的事也沒對他解釋，這次甚至利用他來逃避過去。這對他根本就不公平……
佳佳終于想起來了，想起旁邊這個一直陪在她身邊的人，努力照顧她讓她忘掉過去的人，想方設法做好吃的來治療她胃病的人。這個人，還是顧茜的哥哥。自己真的糊塗了，居然學會了利用別人來逃避現實，還是這麽一個努力對自己好的人！
“顧楓哥，我是不是從來都沒有說過我喜歡你？”佳佳看着正在整理行李箱的顧楓，緩緩道。
突然的問話讓顧楓的動作一頓。很快，顧楓反應過來，若無其事地接着收拾行李，漫不經心地回答：“忘了，不過你倒是很少叫我顧楓哥，也基本不喊我名字。”
“是嗎？”佳佳愣了會兒，确實，自己叫他“顧楓哥”時總是別有目的，包括這次。
“怎麽了？想好沒多久走？”顧楓看佳佳神情不對，将行李箱裝好拉好拉鏈，立在一旁靠牆的地方，走到沙發旁坐下。
“沒事，就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明天就走吧，聽說泸沽湖很美，我想去看看。”
“你就只去看看？”顧楓聽糊塗了。
“嗯，看看，就當旅游。”說這話的時候佳佳的表情一直都顯得木木的。
“小佳，我把工作都辭了，我以為你會明白。”顧楓拉過佳佳的手，認真地看着她。
“我是明白，但我不能對不起你。”佳佳避開顧楓的目光，接着道，“我需要時間，讓自己忘掉過去，讓自己喜歡上你。在我喜歡上你之前，我不能放任自己去拖累你。”
“什麽意思？”顧楓盯着佳佳，生怕她從自己眼前逃離。
“就字面意思，現在的我不能和你一起開‘時光’客棧。”佳佳轉過頭看着顧楓，不期對上他的視線，慌忙低下頭。
“你需要多久？”
“什麽？”佳佳不太明白，又擡起頭。
“既然我已經把工作辭了，那這成都待着也沒意思了。你不是說要去泸沽湖嗎？即使只是去旅游，我也陪着你。送你回來之後我就不待在這邊了。我等你，在寧蒗，‘時光’客棧。等你畢業，等你心裏只有我的時候，就過去找我。”
“……”佳佳沉默了，她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麽，看着顧楓那真誠的雙眼，嚴肅的面龐，她知道，他是認真了。
“唉，你去哪兒？”看着顧楓突然起身向行李箱走去，佳佳慌了，急切地問道。
“拿手機訂火車票，不是說明天去泸沽湖嗎？剛不小心把手機一起裝裏面了。”
望着顧楓泰然自若的神情，這次，佳佳是真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