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識破身份
“我的話還沒說完。”韓致遠聽到慕清顏的反問，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而是自顧自話接着說下去。
“其實慕成安只有一個大哥，那個大哥與原配原本有一雙兒女，可惜兒子早夭，只留下一個女兒，也就是那位以慕成安侄子身份，冒用其已故兄長之名的女兒，慕清顏。”
說完，韓致遠的目光牢牢落在慕清顏的臉上。
二人四目相對。
慕清顏從一個陌生男子的口中聽到了自己的本名，由起初的愕然很快平複下來，淡定一笑，“原來我早已成了韓公子徹查的對象。”
所以說，之前他幫助自己也只是為了接近自己而已，是他的目的，并非單純的施以援手，也就……并不值得她太深的謝意。
也是，非親非故，這般有名有勢的人怎麽會注意到她這個平頭百姓無名小卒？
慕清顏的唇角在笑意中微微勾起，泛起些許自嘲。
“我既然要追查慕成安失蹤一案，自然要對他的任何關系人都有所了解。”韓致遠道。
“原來韓公子已經負責查找叔父。”慕清顏說着，頓了一下，“不過叔父失蹤不足十天，難道韓公子在這短短數日之內就将他子侄的身份都查了出來？”
從襄陽到臨安，她颠簸了一路走了十多天，即使日夜兼程快馬加鞭來回也得七八天。
除非是早有打算，否則慕清顏不相信在這麽短的時間內，韓致遠已經派人到她的家鄉查了一遭，而且還将消息反饋回來。
叔父留下的那封密信在她腦中打轉。
他要防備的人一定是極有能力的……
“我要了解慕成安的背景，不一定非得去原籍查探，或者換句話說，就算要查探，也不是我現在做的事，身為一名臨安府衙的捕頭，又被準許調任兩浙西路提刑司任捕頭統領，他的背景關系自會有人查知，封做檔案留存，以備不時之需。”
是這樣嗎？慕清顏不懂公門中人的情況，聽起來好像有根有據，也再說不出什麽反駁的話。
原來，叔父調任兩浙西路提刑司，不只是做一名捕頭，而是統領。
那可是升任，但偏偏在這個時候出了事。
慕清顏心頭一陣酸澀，眼角有些發熱。
已經無父無母的她，不希望叔父再發生任何事，不想讓自己真的無親無故的飄零。
叔父，是她最後的依寄……
“你大老遠跑到錢塘門奶奶廟做什麽？拿到了什麽東西？”
韓致遠的話将慕清顏的悲涼思緒帶回來。
“呃，沒什麽！”慕清顏矢口否認。
這種時候，她不能夠輕易相信任何人。
她不知道到底哪裏出了問題，叔父遇到了什麽難處，但是她讀懂了叔父倍加謹慎的心。
那封信，她不會輕易交給任何人。
“沒什麽？”韓致遠目光一緊，視線從慕清顏的臉上下移。
“我就是漫無目的地瞎跑。”慕清顏側了側身。
信就在她的懷中，絕不能被韓致遠看到。
“如果是漫無目的地亂跑，殺手又是怎麽回事？也是無意中撞到的麽？”
韓致遠一針見血的指出在奶奶廟曾經發生過的事。
慕清顏回想起來都是驚心動魄。
韓致遠會不會是在賊喊捉賊？
不過，聲名在外，又負責監察刑部的韓公子應該不會做什麽非分之事吧？
但誰又能這般肯定呢？她對他又不熟。
慕清顏不說話。
韓致遠又道，“奶奶廟雖然失火，但并未将所有東西都燒為灰燼，根據現場遺留下來的跡象我可以還原出一幅拼命逃生的畫面。而且，在你被衙役捕獲的時候還親口說過奶奶廟有人之類的話，衙役們不相信，将其忽略，不等于我不在乎，不會當真。我認為你的身上定然有被人盯上的東西！再問你一次，慕成安失蹤前給你留下了什麽？那名通過下水渠接你離開林家的小乞丐是否正與此事有關？”
慕清顏想，臨安知府只是追查殺害小乞丐的兇手，而韓致遠竟然在追查原本被衙差們不在意的奶奶廟失火一事。
看來，韓致遠要比賀大人複雜的多！
“韓公子，你多心了。”慕清顏提了提神，淡淡的道。
“不是我多心，而是你缺心眼。如果不是我，現在你已經被賀則禮以殺人嫌犯之名關押入獄待審，最終能否洗清嫌疑還兩說，更別說要尋找你的叔父！”韓致遠的聲音中多了一些厲色。
“韓公子的驗屍判斷，賀大人只要仔細查驗推敲終會給出同樣的結論。”慕清顏看向韓致遠。
現在想來，自己在大堂之上說的那兩點，還有韓致遠給出她并非殺人兇手的證據都是最基本的對死者傷情的檢驗判斷，身為大宋行在所臨安府的官員，叔父效力多年的上級，水平也自然本不該差到哪兒去，洗清自己的嫌疑也是遲早的事，并非想象中的可怕。
“不要高估了府衙的一幫人！”韓致遠冷冷的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