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誰是木偶？
誰是木偶？
陸之道朝我飛過來，他臉上浮現出驚慌失措，捂着我的心髒想幫我止血。
“你不會死的，師妹。”
“秦淇淇”在我面前蹲下來，他将我的心髒放在手中觀摩，而後像念咒語一般念道：
“畢竟，你可是師父最得意的作品。”
這一句話仿佛打開了什麽開關，我感受到一股力量注入了我的體內。
良久，心髒處的疼痛忽然消失，血也消失了。
我從地上坐了起來，神色恍惚，生澀地開口：
“你是……師兄？”
師兄拿起地上的木偶，輕柔地撫摸着木偶的軀殼。
他再看向我，神色陡然變得癫狂：
“你終于想起來了，那日你挖走我的心，可有想到會有今日的下場？”
我頭痛欲裂，諸多回憶像解開禁制一般湧入我的腦海。
十年前，木偶奪魂案。
我是師父最得意的作品，他給予了我情感和意識，讓我和人類無異。
可我畢竟只是一個木偶，始終無法和真正的人類一樣。
為了讓我變成真正的人，師父陷入了一種幾乎癫狂的偏執裏。
他不惜使用木偶奪魂的邪術，只為讓我能和常人一樣生活。
我殺了師兄，挖走了他的心。
可我沒有變成師兄。
我慢慢伸出雙手，我的身體變成了木偶的樣子。
“世界上根本不存在木偶奪魂的邪術！”
師兄冷笑兩聲，撕開了自己的衣服。
“秦淇淇”的身體也是木偶做的。
我看着眼前的這一切，直覺還有哪裏說不通，可我想不起來。
師兄将我的心安在了他的身體裏，看着我，眼裏是大仇得報的喜悅。
“我不會殺你，反正你本來也是個死物，用不了多久，你就會變得和其他木偶一樣，不能說話不能動彈，只能任憑別人操控。”
師兄站起身，活動了一下軀體，果然變得比以前靈活。
“師父為了讓你變成人，還真是煞費苦心，這麽好的木偶心都給你用上了。”
“只是可惜，你用不上了。”
我愣愣地看着那木偶在他手中立刻化為一堆碎木，沙發上的袁朗也變成了一堆四分五裂的木頭。
他為了我這顆木偶心，才設了今天的局。
師兄的确沒有殺我。
但沒了心的我大腦變得愈發遲鈍，甚至連起身走路的動作都變得極其笨拙。
“陸之道，陸之道。”
我不是傀儡師，是傀儡師的木偶。
不對，我搖了搖僵硬的頭，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師兄為什麽沒有死？我又為什麽活了下來？如果我是傀儡，陸之道又是哪裏來的？
這些疑問都沒有解開。
我慢吞吞地從地上站了起來，在房間裏找秦淇淇的幹淨衣裳換上。
陸之道好像變回了普通木偶，我拍他的腦袋，他沒反應。
這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
師兄說的話我沒有完全相信，因為他無法解開我的疑問。
他一定隐瞞了什麽。
我憑着僅存的記憶回到了十年前發生木偶奪魂案的地方。
那個地方是一個小院子，沒有演出的時候，師父就會帶着我們在裏面練功。
我推開門，裏面已經很久沒有來過人的樣子。
我閉上眼睛。
當年，就是在這個院子裏，我殺了師兄。
忽然，我腦中閃過一些片段。
我立馬咯吱咯吱地跑去當年我的房間。
師父把我當作了一個普通的人類，甚至還為我準備了一個房間。
房間裏的東西很亂，應該是進過賊。我在裏面翻找起來，終于讓我找到了線索。
是一個空木盒子。
木偶心，是師父送給我的生日禮物。
他說有了這顆心，我就能和普通人一樣生活。而他送我心的時間，發生在木偶奪魂案之前。
我沒有道理再去殺了師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