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4 章 冤家路窄

第012章 冤家路窄

闫琪爾苦笑了,沒想到自己一番折騰,原是命中注定逃不開的劫數,無妄詭力,注定與她息息相關,不得擺脫。

“所以呢,龍芯現在想要殺我是為了餘下的無妄詭力?”

“是的,在不激怒整個三界的情況下,将你除去,奪走所有詭力為己所用,才是她真正想要的,而借你之手重傷君炀,不過是為了一時洩憤;聯合妖族作亂,則是轉移衆人視線……”

林林總總,被闫無妄分析得有板有眼,極為透徹,闫琪爾默默搖頭,自己果然太過天真,即便經年日久,也是沒有半分長進。

龍芯向來最有野心,也最決絕,開始時想要與君炀在一處,除了那一些的少女癡戀,更多的怕是對天後這個位置的渴望。之後百般算計,在君炀那裏徹底失了心,于是轉而将所有心思放在奪權上。

闫無妄雖久被封在無妄海下,卻是早已将世事人心看的通透,今日若無她的一番話,闫琪爾必是還蒙在鼓中。

“那現如今可有解決之良策?”女孩思索着開口。

然而闫無妄卻突然沒了聲息,任她發問再無一語,似乎又縮回到自己的世界,這樣的無常悲歡喜怒的她,闫琪爾早已習以為常,于是不置可否,由着她去。

“爾爾?”君炀見她突然愣神,目光緊盯着前方,不明所以,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溫柔開口:“怎麽了?”

“炀哥哥。”女孩擡頭,将闫無妄的話複述了給他聽,眸中波光點點,帶着歉意:“對不起,是我,沒考慮周全。”

“這怎麽會是你的錯?你哪裏有先知的能力,能料想到今日種種?”

“就是,姑娘當日也是為天下蒼生,甘願一死,是龍芯為人過于陰險,要不怎麽會得了詭力中最為陰暗的部分?”踏雪附和,不住點頭,一副我家姑娘就是天理王法的模樣。

君炀微笑,俯了身,指尖微涼,理了理闫姑娘耳邊的碎發,溫柔開口:“沒事的,我會處理好所有一切,再耐心等我一等,好不好?”

溫熱的呼吸在她耳畔,是他讓人安心的氣息,闫琪爾點頭,躁動的心莫名的冷靜下來,轉頭間看到躺在龍骜身邊青英,再度嘆了氣:“炀哥哥,天宮龍庭是龍骜的故土,那裏應該更适合他休養,可青英一生為魔族付出,臨了該有個好去處的。”

“院中古樹下,可好?”君炀想着此處環境遠離世俗塵嚣,也算清幽,加之為了安全考慮,他們現在最好不要輕易外出。

“青英和司徒是親兄弟,卻因我早早骨肉分離,我想讓他們能在一處,可……”女孩輕輕搖着頭,緩了聲音,住口,不再說下去,她知道自己這樣的想法在當下境況實為不妥,簡直雪上加霜。

君炀斂目,沉思了,不想她失望:“這樣,我帶着侍衛走一趟,你同踏雪留在這,等我們回來。”

“不行不行。”還未等闫琪爾回答,踏血便搶先開了口:“如今事态嚴重,殿下跟姑娘絕不能分開,龍芯雖極度陰毒,不過在得到全部無妄詭力之前,應該還不想與整個天界撕破臉皮,否則之前又何必那麽多彎彎繞繞?”

這話糙理不糙,說得一衆人紛紛點頭。

君炀細細思量後,點頭道:“那好,我們便一起走一趟。”接着頓了頓,轉向門口位置,提高音量:“來人,送夕顏公主和龍骜公子回天宮。”

陳夕顏眸中有驚異,不是很理解男子這樣的決定:“君炀王兄,我……”

“夕顏,我們此行吉兇難辨,你聽炀哥哥的,等到一切平息了,我們會再見面的。”

“什麽時候?”陳夕顏皺眉,拉着闫琪爾的手,少有的任性語氣,好像小孩子般癡纏着大人,只為索求一個無法确定是否可以兌現的答案,明眸中漸漸泛了水汽,掌心不敢有片刻放松,心中隐隐有着不安。

闫琪爾避開她的目光,事到如今,她無法給任何人任何的承諾,當初是這樣,現在亦是如此,舔了舔有些發幹的嘴唇:“夕顏,我們一定還會再見面的,我,保證。”

最後的兩個字,徘徊唇齒間,脫口而出了,何其蒼白,何其無力。

一步三回頭,那女孩的眉眼早已烙印在心底,可依舊舍不得離去,多年後,陳年舊事都已随風而散,梅英軒中的花開了又落,反複不知多少個輪回,而故人仍未見歸來,她牽着另一個小姑娘的手,腦海中是那個姑娘遙遠而模糊的剪影,清淺微笑着,淚光卻乍現:“爾爾,你不是保證了會回來的嗎?為何說話不算數?”

一路上,小曲兒走在前方帶路,踏雪在其身邊護衛,君炀和闫琪爾緊随在後,形影不離,天兵在左右包圍相護,另有四人擡着青英的屍身走在最後。

司徒護的墓碑歷久彌新,想來是一直被那少年精心照管的,闫琪爾緩緩走上前,指尖生了溫,輕觸着碑體上斑駁的字跡,五味雜陳,不知該說些什麽,舊事浮上心頭,就算鉛華洗盡,仍舊是一段難以磨滅的心殇。

“司徒,我回來了,許久不見了,你還好嗎?”

明知不會聽到任何答案,可還是問出口,這樣不會寂寞

“爾爾,我們将青英安葬了吧。”君炀溫柔的将手搭在女孩肩膀上,危險随時都會降臨,現在還不是緬懷過去的時候。

“好。”

破土,刻碑,這一次不用闫琪爾親自動手,天兵聚在一處辦得妥妥當當,不多時,新墳初立,兄弟相聚,墓前人自是看不到另一個世界重逢的歡樂,闫琪爾輕輕閉了眼,靠在君炀懷中,只覺得有些累,卻又說不出哪裏累。

周遭空氣十分靜谧,只聽得風過草間,細碎的沙沙聲,突然間,身後側方向幾乎微不可聞的窸窣聲被君炀第一時間感知,不及反應過來,身體已迅疾的做出決斷,完美的回旋,将闫琪爾牢牢護在懷中。

巨大的沖擊力瞬間襲來,将所有人紛紛掀翻,踏雪替小曲兒擋了不少掌力,經脈多處受損,嘴角溢出血絲,很是艱難的擡起頭看了不遠處紅衣銀發的龍芯一眼,便暈了過去。

君炀為了保護懷中人,未做任何防備,将自己完全暴露給敵方,因而受傷不清,有些無力的松開手,聲音斷斷續續:“爾爾,你,你,沒事吧?”

“炀哥哥?”闫琪爾不可置信看着四周橫七豎八的衆人,将目光投向龍芯:“你……”

“龍芯,看來我是錯看了你,原來,你的,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君炀半支起身,語氣冰冷沒有感情。

在來這裏之前,他是做過一番心理鬥争的,依照龍芯今日的戰鬥力,就算是他傾盡所有也恐怕是不敵的,更何況闫姑娘重生為人,失去了所有可以倚仗的無妄詭力。但想到龍骜與龍芯畢竟也是親兄妹,于是便賭了那女子良知尚存有幾分,不會緊追不舍,繼續痛下殺手。

不過現在看來,是他輸了,大概,是要死在這裏了,也罷,生未同衾死同穴,倒也沒有什麽遺憾了。

“哼。”女子不屑的冷哼,仿若注視着微不足道的蝼蟻,只是形容有些狼狽,不似之前的堅不可摧。

“你到這裏,真的是為了追殺我嗎?”闫琪爾看着她,眉目平和,語氣還算冷靜。

“過了這麽久,你怎麽還是沒有半點長進啊。你的命現在根本一文不值,你當我稀罕嗎?”龍芯鄙夷,容顏絕美而冰冷,居高臨下着,藐視萬物的姿态。

闫琪爾轉頭看了一眼受傷虛弱無法動彈的而君炀,不做聲緩緩站起身,與對面的人平視,沒有半分的畏懼,真正的一族之首的姿态和與生俱來的不容踐踏驕傲:“龍芯,龍芯小姐,這幾天不好過吧。”

“什麽?”女子眸光淺淺閃爍了下,一絲不明意味一閃而過。

“今天來到這裏,若不是被炀哥哥察覺,你本是不打算出手的吧。”闫琪爾低眉,對一切了然于心的模樣。

“哼,你這是在拖延時間,妄圖垂死掙紮嗎?”龍芯撇過臉,唇角上翹,冷笑。

闫琪爾搖頭,回眸看那新墳初立和倒在身後,無力起身的君炀,語氣有一絲悲怆:“如果我說的沒錯,你是想來看看下葬到這裏的人是誰才對吧,好确認自己是不是真的手刃親兄?”

她不知道這樣的拖延能否為君炀争取一絲生機,只能暗暗祈禱他能夠恢複些許體力,安全離開這裏。

明眸澄澈,眉間朱砂鮮紅欲滴,直視着龍芯,唇齒張張合合,字字句句平平淡淡,置身事外一般,卻仿若鋒利的尖刀一下下刺進龍芯的心間,頃刻間鮮血淋漓。

這是她最後能夠保持的鎮定,所以,炀哥哥,快快好起來,離開這裏,活下去!

“看你的表情,我說的沒錯吧,其實你并沒有那般無情無義,這樣強撐着僞裝,不累嗎?”

龍芯額上青筋暴突,手握成拳,一向伶俐的口齒此刻好像被人扼住了咽喉,看着闫琪爾,眸中怒火熊熊,是悲憤,是不甘,咬着牙大吼:“你憑什麽教訓我,你有什麽資格?你不過是神族和魔族茍且後生下的雜種。”

“雜種?我嗎?那你又是什麽?身為神龍族的後人,本該站在雲巅之上,受世人敬仰,卻野心難束,枉顧生靈,肆意殺戮,無任何悲憫之心,連自己的親哥哥都不放過!”說到龍骜,闫琪爾半是氣血上湧,半是刻意而為的擡高聲調。

龍芯的手指攏在袖中,不住的發抖,赤紅的眸子血色加深,銀牙幾乎咬碎:“你閉嘴,闫琪爾,我殺了你!”

PS:額,女主光環是永恒存在的,所以,這個時候有高人相救才是正常套路吧,泥萌認為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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