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2 章 你以為的都是錯的
“誰在那裏?”突如其來的一聲怒吼,驚了思考中的阿刁,也驚了毫無防備的蘇承。
“快走!”蘇承見他們已經被人發現了,急忙拉起阿刁的一只手腕,不由分說,以極快的速度帶着她逃離了玲珑閣這個是非之地。
阿刁很努力的向前奔跑着,她不敢回頭觀看後面是否有人在追,就像當日逃離春陽縣時那樣狼狽。
很多事她都不願意面對,她希望所有的人和事都沒有改變,她喜歡查案,喜歡抓壞人,但卻十分抗拒揭開這種至親至愛之人的僞善假面。
因為這不僅僅是難以接受,更是對人性的一種失望。
阿刁就那樣任由蘇承抓着自己,拼了命的往前跑,一開始确實是借用了蘇承的力量,讓阿刁跑的很快。
但是跑着跑着,她便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自己的步伐,她越跑越覺得身體愈加輕松,好似随着那風,能将所有的噩夢和不快都抛到身後,讓它們再也追不上來,再也無法糾纏與她。
跑着跑着,都不知是何時,蘇承早已放開了自己的手。
阿刁的臉上漸漸呈現出了幾分笑意,她不想停下來,所以就沒有停下來,直到跑出了倉武縣城,跑上了崎岖彎路,跑到了日頭偏西,跑到連蘇承都追不上她了。
這是一種前所未有的輕松愉悅之感,阿刁執着的堅持着,一步一步,沒有什麽東西可以阻攔她如此行。
蘇承則是至始至終都沒有叫喊過阿刁,就那樣在她的身後,緊緊的跟随着,哪怕他早已經累得開始大喘氣了,也沒有驚擾過她,阻止過她。
因為蘇承懂她啊,一直以來,她做什麽,他都能夠理解。
她不是軟弱的女子,她也不需要聽那些無關痛癢的甜言蜜語,她需要的不過是陪伴與理解罷了。
如此簡單而已!
……
玲珑閣。
“公子,請恕罪!”雅閣的屏風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與剛剛驚擾到了阿刁和蘇承的聲音一般無二。
“人跑了?”譚鑰峰輕描淡寫的問道,語氣之中不帶任何情緒,也不知他是在生氣發怒還沒有。
“是小人無能。”透過畫着花鳥魚蟲的屏風,依稀可以看到,那人正彎着腰,不敢擡頭的答到。
“看清楚是誰了嗎?長得什麽樣子,是男是女?”譚鑰峰問他。
久久的,那男人都不敢再開口講話,因為他什麽都沒有看清楚,只是依稀的聽見好似有人在竊竊私語的聲響。
也怪自己沒有思慮太多,冷不丁的那一嗓子,完全把人吓到,直接跑了,他上哪裏去看得清楚啊?
譚鑰峰見此,便明白了。
“都怪小人……”
只見譚鑰峰猛然站起身來,繞過礙事的屏風,一把掐住了對方的脖子。
“你說得沒錯,是都怪你,既然你心知肚明,那就請你說說,我該怎麽懲罰你呢?”譚鑰峰手指一用力,那人的臉面就立刻變得通紅,很是難受的模樣。
突如其來的事件,讓他有些措手不及。但是他還不想死,所以就拼命的掙紮,可是他越是掙紮的厲害,譚鑰峰的手勁兒使得就越大。
“公子,請……”男人想求饒,可話還沒有說完。譚鑰峰就單方便的将它結束了。
“咯吱”
清脆的一聲響,證明了那男人的脖子已經斷了。
譚鑰峰手段簡單又幹脆,倒是沒有讓他遭受多少痛苦。
他殺了人,口中還唾罵道:“你這無能的東西,還有臉回來,說你蠢笨倒是沒有屈了你。”
譚鑰峰又擡頭順着走廊望去,眉頭皺得就更加深了。
此時此刻,樓上坐着與匈奴人洽談合作的人正是他的弟弟譚鑰銘。但是,此事一開始決定的洽談人員并不是什麽譚鑰銘,而是他譚鑰峰。
他不曾想過,自己多年的算計與努力,到頭來還是被他這個弟弟給擊敗了。
可惡,真是可惡至極。
譚鑰銘手掌抓着門框,指甲都紮進了木頭裏,自己還渾然不覺。這是該有多大的恨啊?
……
傍晚,譚鑰銘離開玲珑閣後,獨自散着步子打算回去交差。
在路過一個小攤時,被人攔截了去路。
“葉瑾,你找我?”譚鑰銘見來人不是別人,正是他的葉瑾,現在的阿刁,心中有些欣喜又有些不解。
“銘哥哥,我來是要問你一件事,還希望你能如實的告知一二?”阿刁站在原地,語氣冰冷決絕的問道。
“葉瑾,發生了何事?”
阿刁抿着唇,似乎有些難以啓齒。
憋了半天,她擡起頭,盯着譚鑰銘墨黑的雙眸問道:“你,今日都做了什麽?”
誰知譚鑰銘噗呲一聲樂了,“就這事?”
“就這事!你只需告訴我,今日你是和誰在一起,做的什麽事情,便好。”
譚鑰銘眯起眼睛,迎上阿刁咄咄逼人的目光,瞬間疑惑橫生。
莫不是這丫頭知曉了什麽?
難道今日之事,已經被她給撞破了嗎?
“銘哥哥,請你回答我!”阿刁向前逼近幾步,死盯着譚鑰銘的,勢要得到答案的樣子。
“葉瑾……”譚鑰銘猶豫再三,都沒有正面回答阿刁的問題。
見此,阿刁也就明白了。
她痛心疾首的直逼近到譚鑰銘的腳前處,然後昂着頭,質問他,“請你告訴我,你沒有為你的主子司馬倫做通敵叛國之事。更是沒有殘害過無辜之人。”
“……”譚鑰銘無法說出那樣的話,因為他确實是做了。
其實撒謊對他來說,并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可是譚鑰銘不想那樣去做。
對于阿刁的那種情愫告訴他,自己可以做任何事,但是絕不可以騙她,這是底線。
“你說話啊,你為什麽不說話呢!告訴我,你告訴我呀,說你沒有。”阿刁拉扯着他的衣服,不斷的說着。
“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子,葉瑾,這件事其實不止是我一個人在做。”譚鑰銘被逼到無論可退,只好選擇攤牌。
“我知道,還有你的哥哥譚鑰峰,和你的那些家人。”
“其實,葉瑾,為王爺效力的,根本不只有我們譚家。你們整個刁家一門,也是如此……”
“你胡說!”
阿刁萬萬沒有料到,譚鑰銘會說出這樣一番話。
他是在騙自己的,一定是,否則自己之前所有的認知都是錯的,這不可能,怎麽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