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戒瘾
轟鳴聲咆哮着。
宋芸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才發現自己正在車裏。
司機卻不見了,駕駛座上坐着另外一個人。
傅承庭在飙車。
“我們現在回家嗎?”她問了一句,“你今天居然沒喝酒,怎麽親自開車?”
傅承庭一言不發。
“喂,傅總,”宋芸以為他沒聽見,“我跟你說話呢。”
傅承庭唯一的回應就是把車開得更快了。
很快就到了老宅,傅承庭停好車,扯開她身上的安全帶:“下來。”
“你……”宋芸直覺到他心情不好,下意識地閉上了嘴。
她下了車,傅承庭“砰”地關上了車門。
宋芸甚至沒看清他到底有沒有鎖好車,傅承庭已經很快地進了門。
她跟着進去。
門廳裏一片黑暗,她摸索着去把燈開了。
傅承庭還在門廳裏,靠着牆壁等她。
宋芸把風衣脫下來挂好,又走過去想幫傅承庭脫外套。
“傅總今天也累了,早點休息。”她邊走邊說。
傅承庭直接把她抱了起來,從門廳一直到樓梯口,最後上了樓。
與此同時,還在親她。
“傅總,”她偏開頭喘了口氣,又想用之前都屢試不爽的方法找借口推脫,“今天也太晚了,您看……?”
傅承庭一腳踹開了他的房門,把她按在牆上。
“每次都是這種理由,也太低級了,”他面無表情地嘲諷,“宋芸,敢不敢坦誠一次?”
後背抵着冰涼的牆面,她發現自己怎麽也掙脫不了。
“……怎麽坦誠?”宋芸啞口無言,但還是硬着頭皮道,“我對你已經夠坦誠了。”
傅承庭擡起她的臉來:“你在動什麽歪腦筋?”
她立馬就明白了。
傅承庭可能已經看出了她有意把林茉推到他身上。
但宋芸也沒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
林茉是個好女孩,她只不過幫了她一把,一點錯也沒有。
即便這不符合傅承庭先前給她定下的規矩。
宋芸定了定心神,努力在想把傅承庭哄好的方法。
她以為這一次,和傅承庭之前很多次生氣時一樣,她撒撒嬌,多找幾個借口就能糊弄過去。
很顯然她錯了。
……
傅承庭扯開她禮服的時候,宋芸還沒反應過來。
他的吻和撕咬全都襲來,她退無可退,心想夜的确深了,深夜這裏不會有其他人。
只有她和傅承庭。
而當白日所有的表面功夫,所有的場面逢迎,所有欲蓋彌彰的挑。逗和暗示被揭開,到了夜晚,就只剩下最原始的沖動和欲。望。
她這才感受到了傅承庭的兇。
她想要推開他,但怎麽也推不開。
傅承庭警告她:“別動。”
她便悶哼一聲,再也不敢動了。
“傅承庭,我身上黏糊糊的很難受……”她哀求道,“能不能先讓我去洗個澡。”
傅承庭今晚不會放了她,她知道。
也許下定決心的那一刻,她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天。
如果說,在醫院碰見傅承庭的那一天,她給他跪下的那一刻,就已經放棄了尊嚴。
那麽這晚就該是最後了。
委身于他,最後一絲防線被擊潰,從今往後她只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還會剩下什麽呢?
宋芸流着淚,無聲地笑了笑。
傅承庭有些粗暴地替她擦幹眼淚,松開了她。
“給你三分鐘時間。”他說。
……
大二那年上哲學課。
弗洛伊德談愛,他說:“人的一生,既求生,也求死,既追逐光明,也追逐黑暗。我們既渴望愛,有時又近乎自毀地浪擲自己手中的愛。”
這一切的前提,是要有愛。
有性才有愛,有愛才有性,沒有性哪來的愛?沒有愛哪來的性?
世間戀侶分分合合,春來相聚,冬去離散。此間的光陰是怎麽揮霍的宋芸不知道,她只知道,真正的愛情,絕不是這樣的。
小時候常聽媽媽說,小芸啊,你以後一定要找一個一心一意只對你好的人,就像你爸一樣,永遠把媽媽放在心上,不舍得讓媽媽受一點苦。
媽媽說,這樣的人,不論貧窮富貴,都算得上是個好男人了。
傅承庭給了她很多,但并沒有把她放在心上,甚至不願意分出一絲一毫的感情給她。
這樣的人,也算是值得托付的好男人嗎?
她在水汽升騰的浴室裏想了很久,沒有頭緒。
……
後來宋芸再回想起那一天,她實則是沒想起什麽的。
只記得那晚傅承庭把她弄得一直很痛。
他沒有過其他女人,也學不會憐愛和疼惜人。
在盛怒下他根本不理會她不停的求饒,在傅承庭的世界裏,犯錯了就必須懲罰,不配得到原諒。
傅承庭一口咬在她的頸側,問道:“知道錯了嗎?”
她錯了嗎?她錯什麽了?
不過是想早日逃離他,這有錯嗎?
很遺憾,在傅承庭看來,她就是錯了。
她在昏天暗地的震。顫中哭道:“我以後再也不提林茉了,也不會再離開你,求求你了,傅承庭……”
最後她累得幾乎要暈過去,才被傅承庭抱去浴室清洗。
回來時,他替她裹好被子,替她上藥,又把暖氣調到适宜的溫度。
手法可以說是輕柔。
她很快就睡了過去。
夢中是一望無際的雪地,沒有腳印,從始至終都只有她一個人。
半夢半醒間,似乎有一只手,輕柔地撫過她的額頭。
那便是最後的記憶。
再之後,過去發生的事情逐漸在記憶中淡卻,只留下淺淺的一道痕。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晚過後,宋芸不再是以前的宋芸了。
很多東西一去不複返,有舍也有得。
往後,她成了傅承庭的女人。
作者有話要說:
“人的一生,既求生,也求死,既追逐光明,也追逐黑暗。我們既渴望愛,有時又近乎自毀地浪擲自己手中的愛。”——弗洛伊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