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2)
停了下來,壓抑着想要把人揉成自己的一部分的火熱情愫,征詢道。
你在想什麽,為什麽如此失神?男人後面的話掩在笑中,沒有說出口:是在想我們即将迷亂纏綿的夜晚,還是方才讓你失神的吻?
我在想醜門海。少年幽幽回答。
這答案讓……男人瞬間硬了。脖子。
少年仿佛聽到男人自尊碎裂的聲音。苦笑不得地說:我在想,醜門海總是被人捏來捏去的,那男人只會對着她耍威風,看在心裏真生氣!
原來是為了這個啊……男人松了口氣。軟了。全部。
當然心也軟了。
那你說該怎麽辦呢?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心想這個蜜月看來要摻水了。
……水水的,比仿造水貨而造的水貨還要水,比往太平洋裏加一滴蜜還要水還要水還要水。
……
一處的黃昏,是另一處的黎明。
最後一縷光芒消失在雲層之下。
天色暗了下來。清澈的潮水如同巨大的鏡子,澄澈海天相接的清晰線條,又模糊了天地間的距離。
“別哭了……”
小雪蓮把精致的臉龐貼在穆單的胸口,淚水沾濕了對方的衣裳。
穆單低喟一聲:“莫再自責了,要說錯,都是我那時沒問清楚,讓你們傷了和氣這麽多年。”
小雪蓮哽咽得更加厲害:“是我的錯……她把我養大,恩情怎能被我那麽罔顧作踐……我竟然……”
說到悲切,已是泣不成聲。
今日一見到醜門海,他心裏同時覺得折磨與悲摧。
一方面,這些年他懂得了愛情與親情的區別,再想到自己的所作所為,定然是極讓人傷情的,對醜門海覺得有些愧疚,受到良心的折磨;另一方面,他那猶如高山上聖潔的雪蓮花一般清高的性子讓他別扭了起來,不知道該怎麽開口道歉。
就在兩人自怨自艾的當下,傳來了敲門聲。
小雪蓮勉強打起精神,草草擦了下眼淚去開門。
“你好。請問你是薛漣嗎?”一個文質彬彬的男人站在門口,後面跟着好幾個人,沒記錯的話都是醜門海的朋友:“我們有事情想跟你說,如果你不介意被打擾的話。”
“呃……請進吧。”和氣的小雪蓮沒什麽拒絕的理由,況且這些人……也許能幫自己和醜門海斡旋一番,解開心結呢。想到這裏,還濕潤着的雙眼明亮起來。
在沿襲青山公司會議傳統,簡短卻真誠地感謝過G家之後,孫大壯和高長恭一唱一和,外加大花在旁邊添油加醋,把陳靈的事情用那種知音狗血體演繹了一遍。
從“少女為拯救流浪谛聽,獨身進入複雜社會;青年憑一己之私,反複踐踏單純心靈”(後來醜門海評價道:對仗尚可,喜慶不足,且不好配橫批,過年無法當作春聯。),到“無恨意成全對方一世偉業,到頭來反被小人背義相欺,少女啊,為何你忍辱負重不作聲?”(後來瞳雪評價道:标題太長,最好分為主标題與副标題兩部分。)中間的血淚縱橫,簡直就是一部社會敗類猛捏軟柿子的辛酸史。
之後大花又朗讀了一遍它未被篡改之前的原作《四肢冰涼的女孩你傷害不起》。
孫大壯滿眼蕭索,凄聲問了句:“你知道她再也沒養過動物嗎?”
……作為壓軸必殺。此句話在小雪蓮和大牡丹心中腦中連斬一千七百五十次,把他們本來就泛濫的柔軟良心劈成了醜門海和瞳雪常喝的那種血腥色混合口味果汁,灑了一地。
當當當!
K.O.!
Winner:海老板衆多狗血學徒!
半小時後,蜜月套房裏哭聲一片。
為了适應氣氛,不顯得太突兀,宋東祁和蕭晨拿出因為這幾年金融海嘯而步履維艱的旗下幾種行業的業績表反複浏覽,直到把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傅秋肅在一旁低頭喝茶,反倒是一副此時無聲勝有聲的模樣。
在一衆一邊嚎啕捶牆一邊一頭搶地的人裏面,只有大牡丹和小雪蓮是在默默流淚,在心中暗想:原來世間還有這等不平之事,還有如此負義之人。
他們哽咽着給彼此拭去淚水,倚靠在一起。
衆人:……原來是一對弱攻弱受啊。新品種。
牡丹花攻科莫多龍,算不算食物鏈反撲了?
“所以,我們想團結起來,聯合起來,暫時成為醜門海後宮中的一員,硌應死、寒碜死那個男的。”
這個丢人的提議最後被大花提出來。
“這……好吧,我答應你們。”薛漣接過對方一張示好的面巾紙,擦了擦眼淚,達成口頭協議。
聽說了醜門海這些年的悲慘遭遇之後,小雪蓮覺得這次旅行不啻于一個與醜門海恢複朋友關系的時機。
雖然有點被害妄想症,有些情感是歲月沖不淡的。小雪蓮聽說醜門海被人欺負被人看不起,還是很生氣。
大家也明白,越是這樣的人越容易相助,因為“仗義多為聖母受,負心全是帝王攻!”
他堅毅地甩掉淚水,投入一場戰鬥。
經過秘密的商定,“團結瞳雪,聯合荒泯,抵制陳靈,維護醜門海”的特殊行動小組在一片喪氣的哭聲中誕生了。
不知何種考慮,竟然連荒泯也答應了,還把度假村給包場清空了,方便施展。
……真是古怪的立場啊。他覺得自己真的能通過打壓陳靈變成常青男二號嗎?
……番外的作用就是:對正文毫無作用啊喂。
就這樣,在馬爾代夫青珍珠島上,數位呼風喚雨的商業巨子,文化精英,傳奇人物,各種美少年美青年美中年會聚一堂……出于“轉正”、“和好”、“友情”、“護短”、“既然其他人這麽做了我也不能落後”等五花八門的動機,總之,諸位男性開始建立史上最彪悍最不團結最耽美卻最有向心力的後宮組織。
經過和平讨論、舞文弄墨、才藝展示、投票選舉、言語攻擊與大打出手,他們的最後定位如下:
小雪蓮屬于楚楚可憐型的,即便得到冷遇也不懂得為自己争取幸福,只會在一旁默默流淚吟詩。
穆單屬于世外高人型的,逍遙在塵世之外,情愫綿長卻不激烈,與小雪蓮是朋友。
孫大壯屬于妖媚禍主型的,雖然比較得寵但地位不穩固,對待其他人欺軟怕硬,惟獨收到蕭晨的憐惜。
高長恭屬于在外功高,傾國傾城但是和醜門海有利益矛盾型的,和其他男人很不合群,但是地位超群,曾經得到過醜門海的定情信物,傳承版江詩丹頓表一塊。
瞳雪看起來就是東宮娘娘型的,一眼掃過去所有人都得噤聲,地位最穩固,但是自持身份不可能做些争寵的行為。(這是這群人私自設定的)
荒泯看起來就是典型的西宮娘娘,挑撥離間,欺淩弱小,動手動腳。最大的依仗就是自己的“兒子”!因為能當陳靈的岳父,這一點是除了瞳雪以外所有人都甘拜下風的。
大花就是忠心護主的侍衛,一臉陽光勇往直前的模樣,對自己的地位不是很在乎,能默默守護一輩子那就很滿足了,醜門海有了危難一定會第一個挺身而出,以便制造新的危難(這一點不需要很多努力就能做到)。
蕭晨和宋東祁……應該是那種宰相或者高官,在某些狀況下(比如□、毒镖、雪山上取暖等等)有了露水情緣型的,舉手投足有一定的情愫在裏面,但是清楚這種關系被淡忘掉更好。(其實就是不願意很參與進來,也許是覺得掉價?……那你們當初怎麽就默許了呢?)
傅秋肅估計是……有智慧外貌一般但是最交心的知己型的,看起來好象随時都在,又好象一點也不摻和。(這白麒麟是黑芝麻餡的吧?)
如此這般,後宮華麗麗出現了,下一步就是互相合作,打壓陳靈了。
事情真會那麽如願嗎?
有人說過:有人的地方,就有後宮。
有後宮的地方,就有宮鬥。
沒有宮鬥,就沒有後宮。
宮鬥不是萬能的,沒有宮鬥那是萬萬不能的。
宮鬥難。
現代宮鬥更難。
現代男版宮鬥難上加難。
如果是一群超自然的家夥硬要以人類的姿态參與現代男版宮鬥……那麽,難度不亞于讓醜門海穿襯衫短褲踩着海浪在沙灘上跑。
最後。
不知道這件事的,只有陳靈、廖姍姍、醜門海、瞳雪四人。
只要不是蛤蟆,不是甲魚,不是密閉空間恐懼者,被蒙在鼓裏都是一種幸福。
☆、情人節:撞衫的蜜月,海老板的後宮
(3)轉。易老紅顏易無價
為了這場宮鬥,所有的蜜月、事物、破壞、屠殺一并延期。對于這場混亂的鬥争,有後人評價說道:這場宮鬥拖延了荒泯實施陰謀的計劃,為之後的正邪鬥争取得了關鍵性的準備時間。這樣的活動要多搞、要搞好,還要搞_得上檔次。脫離低級、脫離庸俗,做到實實在在的德藝雙馨。
廖姍姍人不壞,卻沒有主見,陳靈也還得依仗鳳千久這棵大樹在商界站穩腳跟,所以這對小兒女只能留下。雖然陳靈覺得自己的每一秒都是為了更好地統治世界而存在的,但是……反正有美景欣賞,有美人陪在身邊,有鳳千久成全未來,還可以夜夜良宵,對他這個年紀的男人來說,一個月的耐性還是有的。
唯一的缺點就是醜門海還有那一群朋友。
把這個缺點擴大成了心頭恨的催化劑,就是自己的岳父竟然在追求她!
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在訂婚時,他寧肯相信鳳千久和自己的未婚妻有些不幹淨,也不願相信那個一臉過分溫柔的鳳千久是在對醜門海和氣溫柔,低聲下氣追在後面跑。
醜門海,你是在故意惡心我對嗎?
每想到這裏,他就很不愉快,種種美景良辰也變成一口惡氣堵在胸口。
盡管陳靈想對這群人視而不見,每天還是要碰面。
既然這麽多人都擠到一個島上,那麽肯定會有些混亂的集體活動。何況還要用餐,鳳千久的作息很規律,他必須與之同步。
比如,吃早餐的陳靈正好碰上醜門海的後宮鬥美。
他驚訝地發現,今天島上的所有人的衣着都特別光鮮正式。而且……反季節。
膚色偏黑的少年穿着金色的長袍馬褂;戴眼鏡的,似乎是宋家家主的男人穿上了意大利手工設計的西裝,還若有若無地亮出價值千萬的名表;那個渾身裹着純白貂裘的高挑男子正霸着大功率空調的出風口;同時湊在出風口等冷風的,還有一個穿着灰色編織毛衣的清秀少年。
鳳千久一臉淡然走過來,疏離卻有威嚴地輕點頭算是示意,坐在自己和廖姍姍的對面開始用餐。
“別管他們,做好自己的事。”鳳千久沉聲告誡。
但是,你這一整身鑲嵌水晶的還是早上剛空運過來的禮服外套是怎麽回事岳父!
此時的醜門海,還在和瞳雪冷戰,沒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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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如,去吃午餐陳靈正好碰上這些人鬥心機。
“賤人!”一個男人滿臉淚痕地推搡着另一個。
“不要臉!”被推回去。
“忘恩負義的男人!”第三個人加入,支持第一個。
“你只是把小海當成踏腳石吧!”第一個反過來抽了第三人一個耳光。
“哼,看你這張臉,真想劃畫了它……”
“我寧肯等待歲月來把它變成一張枯朽的皮。”
“那時你又如何!”
“你又如何!”
陳靈心中更堵,這群人一副含沙射影的模樣,全是那女人找來給自己不痛快的吧?
鳳千久正好下樓。
陳靈連忙站正:“……父親。”
鳳千久深深吸了口氣,負着手說:“渾身冰涼的女孩你傷害不起。”
說罷走過去和那群人踹了起來:“叫你們在西宮門口耍威風!”
“叫娘娘!”
“賤奴們,叫娘娘!”
“你們都算是什麽東西!吃我的、用我的、還搶我女人的注意力!”
岳父,最後一句到底是在說誰啊岳父!
此時的醜門海依然在和瞳雪冷戰,沒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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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比如,吃晚餐的陳靈正好碰上這群人鬥廚藝。
這天,陳靈終于吃了次安穩飯,只不過,所有菜上都有一個讨厭的名字。
因為所有人都是把菜拼成了醜門海的形狀,雕工調味無所不用其極,可謂奢華無雙的盛宴。
陳靈吃了幾口,便沒了胃口,心說若是見到醜門海,必要她快點走人。
只是如何瞞過鳳千久,是個問題。
幾種計劃,都只能一一否定。
終于,一道粥端上來,裏面沒有醜門海的名字。
陳靈看着這粥,怎麽看怎麽順眼,端起來就喝掉了。
清爽滑潤,口齒流香,也不知确實是這群人的手藝,還是高價雇了大廚。
一陣騷動傳過來,陳靈看到鳳千久正抱臂看着那些人以頭搶地,心中暗自慶幸道連鳳千久也看不下她如此胡鬧,終于生氣,這比自己出頭終結這事、得罪他人更好。
“輸了!”其中一個人恨聲。
“竟然輸給鳳千久!”另一個狠狠捶地。
“可是!确實輸了!他竟然在每一粒米上都刻了醜門海的名字!”
“你們還嫩!”鳳千久揚起下巴,以勝利者的姿态冷笑離開。
雖然你的姿勢很不錯不過那所謂的米粒是這碗粥嗎岳父!
陳靈自覺成了小醜,恨得咬牙切齒,把碗狠狠掄在地上。
醜門海!你給我難堪,我要你不得善終!
此時的醜門海一如既往和瞳雪冷戰中,沒有出門。
其實,她才是最無辜的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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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陳靈也就是在心裏發一下狠,他不敢得罪這些人。
他對自己說,我不和那女人計較。
過去她整天在眼前亂晃,自己一沒打她二沒罵她,自己又有什麽過錯?
然後就心安理得了。
問題是,荒泯還真擺出了岳丈大人的譜,經常叫陳靈一起活動。
比起厚臉皮,他比荒泯差遠了。
陳靈确實受不了了,他就不明白自己早該甩掉的人怎麽又在自己面前晃來晃去了,而且還有可能成為自己的丈母娘,最人受不了的是還有那麽一大群男人圍着她——這不是在諷刺自己沒眼光嗎?未婚妻比較聽父親的話,自己也不能和鳳家或者廖家撕破臉,當真是騎虎難下。他又不能總把自己鎖在房間裏,只要荒泯牌鳳千久沒吩咐,每天都和廖姍姍出海,兩個人很快就被曬傷了,臉紅彤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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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卷珠簾,深坐蹙蛾眉。但見淚痕濕,不知心恨誰?”薛漣一臉憂傷地說着,伸出纖纖素手,用日出升旗一般的架勢把餐廳的窗簾拉開了。
今日是醜門海終于從房間出來的日子。
作為後宮們,表現的機會到了。
美人們,奮鬥吧!
早餐時,擺在醜門海面前的是滿桌子刻滿她名字的菜。據說是大家親自洗手作羹湯,特意準備的。
估計自己沒出門所以大家都過得很愉快很滋潤,想要慶祝一下,醜門海想想也就釋然了。
早餐的節目是詩朗誦,舞劍,孔雀舞……
她感慨,原來大家每天都相處得這麽愉快啊。要是能在度假村大堂蓋個傳送帶就更好了。
不過,為什麽和我坐在一桌的大壯會用那種奇怪的眼神瞟其他坐在自己左右桌的人呢?為什麽那些人用更奇怪的眼神看着大壯呢?
自己不過是說了句“大壯,過來坐”啊……
半小時後。
這世界依舊天青水碧鳥語花香。
“你們別推了,這是摩托艇,不需要推的……”
不敢下海只能玩小船的醜門海哭笑不得地看着幾位好友一哄而上,有的推着船舷,有的扶着船側,全都在“嗨呦嗨呦”或者“吭哧吭哧”地使勁,争着給這小快艇做人力馬達。由于方向不一致,本該齊心協力的動作變成了一場角力,在重壓之下船身似乎已經開始變形。
“你們……”醜門海一個人在船上,面對超常的好意,勸也不是,不勸更不像話。
“你們輸了!沒說不讓用武功的!”
趁着別人都在用蠻力較勁,大壯先聲奪人,使出一招神農開山,一掌打在施力側,一下子撞翻了其他人,推着小船在淺海處沿着海岸線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快不快?快不快?我要推着你沿島跑一圈!”活潑開朗大壯笑着,推着小船奔跑着,那架勢比推着一個沖浪板還簡單,濺起的水花在陽光下分外耀眼,背後似乎閃亮着無數的粉色小花。
大壯一邊跑,一邊解下了自己花花綠綠的海島衫,特意露出上身的肌膚,撩上海水,讓自己看起來非常強健陽光。
一邊跑,一邊唱“讓我們變成雙槳,小船兒推開海浪……”
那麽,醜門海感動了嗎?
……她感動嘛了?
……
看着大壯細瘦細瘦的小胳膊小腿,看着他用這幅小身板推着自己和1.5噸的快艇在淺海灣“咵噠咵噠”地踩水花,看着他那假裝不累其實已經布滿胸口的細密汗水……醜門海憂心忡忡地想,這孩子最近跟着自己跑東跑西受了很多苦,現在還要出這種牛馬力,自己下次再去湘西時,要如何跟總是哭鼻子的大壯爸交待呢?
還有那個動不動就拆桌子拆房的大壯媽,我該怎麽對她解釋?要是讓她不高興了,一擡手把好好的房子變成荒墟,自己不得內疚死?
雖然木匠們和泥瓦匠們會很感激我……
想了想,她終于下定決心。
“我們……不能這樣繼續下去了。”
她痛苦地說着,手一擡發動器,拉開馬達,快艇一個噴氣把還在粉色小花背景下笑着的大壯吹出很遠,很遠……
嗯,她剛才稍微加了一點力量在裏面,為了讓大壯知難而退。
看着被崩飛的孫大壯消失在視線裏,醜門海用袖口擦拭着眼角泌出的淚水。心事難言,有口難開,她這麽做只是身不由己,誰又能體會其中的辛酸與無奈?
“大壯!我是為了你好!”她沖着大壯飄飛的方向大喊,聲音久久回蕩……
此時少許的痛苦,能讓你避免被傷害更多!更能保護你爸爸!還有你家的房子!還有可能被帶起虛假繁榮表象的區域經濟!希望你能理解我,大壯!
醜門海落寞地笑了。
……
“你輸了!”彈指之間,兔起鹘落,大壯遠遠栽倒在沙地上,被沖力又推出十幾米才停住的那一霎那,高長恭已經用登萍渡水的輕巧身法追了上來并瞬息間超越了他。只見最美的武神手裏握着一把只有高爾夫球場上才用得到的超大號陽傘,長達三米五,那陽傘,明晃晃奪人耳目,冷森森讓人膽寒!
此傘有贊為證:
看這把傘,上下是銀裝,外邊有布裹,內裏是夾鋼。
紮出去梅花千朵,撤回來冷氣飛揚。
傘尖一紮光閃閃,五把鋼鈎內裏藏。
紮前心專吃人血,紮軟肋破肚開腔。
趴涼鋪,睡涼床,撇妻子,躲爹娘。
有人遇上這把傘,十有□命必亡。
這把傘是設定為“面冷心熱”的高長恭連夜給醜門海打造的,可以替她遮擋苦辣的陽光,如果她不接受,還能拆了改成武器或者自行車,回收利用,節能環保。
“大壯啊大壯,你就是那種莽撞的炮灰,唯一的作用就是彰顯我這顆寶珠的耀目之處!”高長恭腳尖點水,執傘傲然說道,完成一個完美亮相。
“日頭毒辣,你必須用陽傘,別曬傷了自己,因為——只有我可以傷害你!”高長恭運起真氣,用一種冷漠霸道的口氣跟醜門海遠遠對話。因為怕她不接受,高長恭不待她回應,離快艇還有十丈時,手臂用力揚起,拿出百步穿楊的精準把陽傘擲了過去!
“砰”的一聲,陽傘把汽艇硬生生釘在淺灘。由于馬達還開着,汽艇開始高速原地打轉。
醜門海不敢跳海,即便只有一米多深。恐水,是她的軟肋。
“……你确實傷害到我了。”她被晃得暈頭轉向,扶着太陽穴說。
既然都這麽熱情,誰給她一盒清涼油或者一瓶風油精啊。
“我來了!”就在這時,有一個救星出現了。
“別是它……”醜門海痛苦地□了一聲。
此抱怨沒有被受理。
大花一個縱躍,跳上高速旋轉的快艇,散出谛聽威勢,一指彈下去便擊穿了馬達。
科技産品也是狗腿的。
馬達萎靡地嘟嘟了兩下,熄火了。
“沒事吧?”大花深情地看着雙眼已經沒有聚焦點的醜門海,順手拔_出了釘住船身的危險陽傘,扔進海裏。
“大花……”醜門海的焦點回來了,有些驚惶不定地看着來人。
“放心吧,醜門海,我會永遠陪着你,永遠追随你,上碧落下黃泉在血池裏洗澡或者聽我哥談人生我都肯!”
“我想說……船開始漏水了……”醜門海無力。
自從陽傘消失後就沒人過問的洞,為了顯示自己的存在感,正在以一種很不樂觀的速度往船裏進水。
兩人沉默了。
“看我的,”大花靈機一動,掐起劍訣往底板一刺,在他的勁力之下,那金屬猶如豆腐般柔軟,瞬間又開了一個大洞。
“再開個洞,讓水流出去就好了。”大花笑眯眯地安慰道。
“……早知道你的高中白上了,就不帶你去上高中了。”醜門海都快後悔死了,整個人爬到座位上站着,清清嗓子,大喊一聲:
“救——命——啊!”
“救——我——啦!警犬咬人啦!!!”
沙灘上。有數名群衆目睹了事件的發生,下面讓我們看一下他們的狀态。
“怎麽辦!我該怎麽辦!”薛漣伏在穆單的腳邊嘤嘤哭泣:“誰去救救她!她的身世已經那麽悲涼了,現在又落到這般地步,此情此情,我想起了一首詩:海日生殘夜,江春入舊年。鄉書何處達,歸雁……洛陽邊……嗚……小海,我該怎麽辦……我想去救你啊……”
“小漣……你莫要在哭了,我的心也碎了,可是我們又能怎麽辦?當初你也是白衣如雪來去如風的少年俠士,為了她已經被震碎了心脈,挑斷了手筋腳筋,變成了一個只能在筆墨中度過餘生的廢人,這裏處處都是殺機,五步一濺血,十步一黃泉,你能容身活下來已然不易,哪裏還有力量再去保護她……”
說罷,也情不自禁落下淚來。
“醜門海,你千萬不要有事!”
“醜門海,你若有了萬一,我們這兩條命也随你去了吧!”
由于習慣了娴靜以及仙風道骨高風亮節,他們不好意思在這麽多人面前行動,只能在嘴上投入熱情。
不怎麽熱衷參與但是默認劇情發展的宋東祁和蕭晨坐在沙灘上看雜志,聽到呼救聲後,把雜志一放,輕聲說道:“……我們聲援你,雖然不能在一起,你卻是我們此生最愛的人。就讓這份感情至死也埋在心裏吧。”
然後再次拿起雜志。
……這就是傳說的配音演員吧?
傅秋肅繼續喝茶。
荒泯抱臂站在岸邊,穿着很顯年輕的白襯衫還有緊身牛仔褲,發絲飄揚,眼神冰冷如極。他冷笑一聲:“就你們這樣,還想和我争?”
話音未落,他手掌竄出無數血絲凝結成鞭,一揚手穿雲裂石,劃出深深的溝壑,隔開了其他人。
大壯一抹臉上的血,厲聲道:“荒泯,你莫欺人太甚!”
荒泯輕蔑嗤笑,露出真正睥睨的模樣:“這世界都是我的血肉,沒有什麽是我荒泯操控不來的!”
只有這時,所有人才收起了玩鬧時的假想,想起他的身份……異鳳荒泯,世界之軀。
血獸的藤蔓鑽入沙土,把醜門海的船合圍起來。
醜門海只覺得船身一陣劇烈晃動,周遭海浪瞬間退出數丈,露出下面的黑色礁石“小船擱淺了!”
“不!是荒泯把整塊土地舉起來了!”被氣流掃落的大花驚叫:“你快走!”
“那現在為什麽水又漫上來了!”醜門海繼續問。
“因為……!”大花語塞,示意醜門海自己看。
慢慢地,荒泯又把土地放了回去。
因為,瞳雪正冷冷看着他。
“還想活到第三部第四部,就放下。”瞳雪說。
冷哼了一聲,荒泯還是把船擱下,撤走血獸的藤蔓,氣呼呼走了。
瞳雪上前一步,準備把醜門海從船上接下來。
海浪忽然後退幾丈,一道水牆般的巨浪以反向打了回去。船被剩在了沙灘上。
醜門海面無表情,手裏拿着瞳指劍,海浪向身後退去,沙地□皲裂,船舷碎裂,直接讓出了一條通路。
她暫時割斷了附近的一道潮汐的規律,把它逆向。
瞳雪靜靜看了她一會兒,沒有說什麽,轉身也離開了。
“我自殺了也能做到!”大壯有些眼熱地說。盡管有些不劃算就是了。
醜門海無語。她好像本來是想坐在快艇裏出海玩一玩的,這下又得回酒店宅着了。
高長恭舉起陽傘,給她遮住了陰涼。
大花屁颠屁颠端果汁去了。
大壯在可以看到的地方獨自玩起了沙灘排球。
薛漣一臉淚地跑過來,奉送一個堅強的笑容,開始念詩。
穆單一同奉上配樂。
蕭晨和宋東祁也把椅子挪了過來,穿着解到第二顆紐扣的上衣,慵懶性感地斜躺着看報紙。
傅秋肅柔聲問:“喝不喝熱茶?或者……我給你煮一點姜湯祛祛寒?”
醜門海攥了攥冰冷的指尖,點了點頭。
連荒泯都兜了回來,搬了把太師椅坐在不近不遠的距離,看着這群人。
百米之外,酒店的房間裏,瞳雪隔着窗戶注視,露出無奈的笑。
……
陳靈出海的快艇正好在此時回來,他看着堪比災難現場的景象,相當無語地繞開了這群人。
“一群瘋子……神經病。”他把手裏的太陽鏡帶上,小聲嘀咕。
然後,一個巨大巨大巨大的浪倒卷了過來……
好吧,作為這場事故最罪魁禍首的觸發者,醜門海也不能算無辜的了。
她終于,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報複了陳靈。
之後的幾日裏。
被蒙在鼓裏的醜門海覺得自己的朋友們對自己似乎特別仗義,每天的衣服要被人整理很多次,鞋帶被解開多次系成不同的結,在四人桌吃飯時,能坐在自己桌上的三個人看起來總是特別高興……
雖然和瞳雪仍然處在冷戰中。算了,那種(嘩)氣鬼就不能理他。
☆、情人節:撞衫的蜜月,海老板的後宮
(4)合。不變青山不換錢
冷戰繼續。
醜門海穿着衣服們,蓋着被子們,躺在床上置氣,百無聊賴地打開電視。
洋蘭花、草裙舞、菠蘿木瓜都沒有出現。
意料之外地,電視裏正在播放一個叫做《宮廷争霸》的電視劇,而且無論怎麽換臺都是這個節目。
故事講的一個少女如何從小丫環的身份,步步心計,處處經營,左右拉攏,精心打扮,下毒下藥,預防下毒下藥,最終打敗所有的女人,走上對于女人來說最高最輝煌的位置,皇後的寶座。
“一條無關情愛的血恨之路啊……”醜門海嘆息。這些女人的心中真的有君王嗎?還是說,她們自己先把那人和那個位置用種種臆測神化了?真的坐上所謂的後位,能阻止帝王繼續尋找新歡嗎?能擴大帝國的疆域嗎?能給自己帶來什麽呢?
也許,只是顯得不平凡罷了……
“平凡這種可貴的東西,早已被人們棄如敝履,卻被我默默揀起。”
“他們不要,我要。”
“平凡,就是我的意義。”
醜門海想起遠在另一個位面的好朋友,這朋友是一個姑娘。
能和醜門海做朋友的姑娘,必然是脾氣相投的。
那姑娘有個美麗的名字,叫劉翠翠。
翠,本身就是一種讓人願意在除了帽子以外的地方處處看到的顏色,充滿生機;而且還是疊字,帶着欲語還休的韻律。
劉翠翠的能力非常簡單,只有四個字。
生。殺。予。奪。
她壓抑在肌膚之下的殺伐之氣,估計可以吓軟荒泯的腿吧?(荒泯成了可悲的量尺度)
然後,她做什麽去了呢?
她變成白狐貍的模樣用磚頭把自己的腦袋上砸個包,以身相許嫁給了“救”她的小捕快。等待恩人就用了一個月,因為每次都因為睡着了給錯過。
然後,就是生活。
她偷人家東西,他來墊錢。
她叼走人家老母雞,他賠人家一只年輕貌美的。
為了她,小捕快在後院養了很多雞,她偷誰家雞吃了就給誰送一只去。
為了她,小捕快做得一手好菜,能把平平淡淡的蘿蔔白菜化腐朽為神奇。
那世道正處在飄搖破碎的時期,深宮裏妖孽橫行,聖上請去了了無數能人異士都不能解決,最後自身也沾染心魔,暴怒噬殺。淪落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