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6 章 到天慶觀

“走,我再去看看這寺裏的其他東西中有沒有什麽線索。”

韓致遠打算先把“靜觀”的事壓後,換換腦筋先幹點別的。

在開元寺查看了一圈兒,并未再發現什麽有價值的東西。

韓致遠想,如果開元寺中真有個什麽秘密的容人之處,那麽,其他一些重要的東西大概也可能跟那人在一起。

韓致遠先與衆拳師告辭,去看看天慶觀那邊如何,然後再抽時間來想“靜觀”的問題,畢竟慕成安留下的東西可以拖延一些,而目前漳州的狀況不容忽視。

韓四手裏握着随身佩刀,肩上背着那把包裹起來的彎刀,随韓致遠一起下了登高山。二人直接從桂林村火場遺址穿行,經過“玉婷館”的位置停下腳步。

由于發現了鼠窩,玉婷館整個被翻了個底朝天,曾經的樣子韓致遠沒見過,只看到一堆新翻起的土混着三天前下的雨水在那暗室的位置形成了個泥潭,還未曬幹。

“韓四,在漳州這片地方,你可能追上一只高飛的鴿子?”韓致遠問。

韓四擡頭望望天上的白雲,恰好一只鳥兒從他們的頭頂上空掠過。

“公子想要我追小白?公子認為觀巷街不是小白的老家?”韓四問。

“當然不是。”

“那就是桂林村?”韓四看看腳下的殘跡。

“這裏早已一片狼藉,除非有人專門在等小白,不過不可能。”

不會有人為了一只不确定是否會飛回來的鴿子,沒日沒夜地死盯在這裏。鴿子會順利回到他們手中,說明找到它的“家”,尋到了大主人。

“那就是還有第三個地方接小白?”韓四當即懂得,“公子要我追小白,我只能盡力,這個可沒底數。公子怕它丢了,不妨再給它塗上顏色,讓人重新找?反正最後找沒找得到,也沒人承認。”

韓四想起那名受屈的農夫,就又好笑又可憐。

“我要的是它盡量真實的來歷,難道還要被人帶歪一次?”韓致遠邊在火場狼藉中行走,邊尋思。

滿城尋找紅鳥,而那只被染了色的白鴿子飛回到它的大主人那裏意味着什麽,那位大主人一定明白,或者他将鴿子收起來,當做從沒飛回去,或者便是利用那只鴿子指向另一個方向。

而韓致遠讓蕭致瑾找鴿子,其實只有一半機會找得到,只不過怕蕭致瑾不屑這一半機會,沒說罷了。而眼下看來,那位大主人倒是不想讓他失望。

顯然,觀巷街的那個農夫家就是王月娥口中的大主人為那只鴿子設定的另一個終點,這樣的游戲玩一次也就夠了,再玩兒誰都會失去耐心。

而且很意外,在開元寺發現了一把與臨安命案兇器吻合的彎刀。韓致遠一直以為以五刀殺死慕成安替身的人就是那個神秘的中年男子,而且他也似乎沒有否認過那個替身的死與其無關。可是,從與他面對面的幾次中并未見到他持刀,而是持劍,卻在他說是為了尋人的開元寺住持的方丈寮中發現了這把稱得為上等兵器的彎刀。

除此,便還是那只白鴿。那只鴿子出現在觀巷街就是為了與天慶觀相應,大概是因為藥量已經下的差不多,等得心急才利用這只鴿子做提點,想要引出下一步。

白鴿的大主人就是與臨安案的相關之人,而且同樣利用奇毒為上。如果那把彎刀真是兇器,那麽開元寺便也跟臨安扯上關系。可是原本慕成安替身的死與李慶楊風一夥人不是無關?那麽白鴿的大主人與開元寺又能有什麽關系?

走到這一步,韓致遠發現,思路不僅沒有清晰,反而越發的混亂,連帶之前的推斷都好似出了問題。

開元寺的人去天慶觀做手腳被何四娘等人發現,從而遭到開元寺的滅口襲殺。如果慧新真有做“大主人”的能耐,怎能在這麽點事情上出了岔子?又為什麽之前做手腳時沒發現,偏偏這次不夠謹慎?

韓致遠邊想着邊搖了搖頭。

景彥,你所說的開元寺可能是在施苦肉計裝受害,其實漳州只有他們一家禍患的猜測肯定是錯了。

在漳州,是有何四娘為首的一幹拳師心清目明,配合朱熹力圖揭破開元寺的真面目,但是也有以白鴿“大主人”為首的另一幫人在拿開元寺做棋子擺弄,站在開元寺的上風,操控着漳州的局勢。

今日看似他趁虛而入拿下開元寺巢穴,又何嘗難說這是否也不過是被擺布而走的一步棋?只不過除掉開元寺這一禍患也是必須的,他只能步步謹慎,保存力量不被一起吃掉。

“那公子準備怎麽辦?”韓四問。

“不論能否追到,回去就把那只鴿子放飛。”韓致遠道。

留着沒用,不如放飛,或許還能夠撲騰幾下水花。

……

雨後三天,桂林村的大多地方都已經幹了,只有偶爾幾片在遮陰的地方還存着陰涼的濕氣。

“公子,這兒也沒什麽好看的了。”韓四見韓致遠一步步走的還是那麽仔細。

韓致遠停下腳步,“火燒桂林村的真正目的是什麽?”

“掩蓋玉婷館,再挑點事兒。”韓四道。

“那就值得縱火燒掉整條街?”

“我們之前在臨安跟他們交過手,他們都想出在河道投毒,火炸禦街,還有弄那什麽奇怪的毒借馬車送到都亭驿去,招招陰損狠毒,燒掉一條街又怎能做不出來?我們看着損失慘重,在他們眼裏估計就是芝麻那麽一點兒不起眼的事兒。”韓四掐掐自己的指甲蓋。

有時候用平常的腦筋思索反而就是最真實簡單的答案。

“那就是挑釁!”韓致遠目光沉冷下來。

從他第一次來到這裏,親眼目睹到這一片瘡痍,就生起了被挑釁的悲憤。

桂林村縱火案燒光了玉婷館的所有線索,也給朱熹治下的漳州造了一場亂,因推行改革而遭到地主的借勢抵制。

登高山迎客石所在的平臺出問題,有人暗中投毒“黑生”,借機利用他們引出開元寺的麻煩。

一場場惡鼠的進攻則在漳州制造出最終的恐懼,關系到所有人的生命。

三件事,又是三個案子,拉開了這場漳州禍亂的序幕!

他絕不可以讓他們得逞。

韓致遠唇角揚着如刀似得彎笑,邁開有力的大步,走出桂林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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