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7 章 替我去死
待韓致遠離開之後,慕清顏返回屋內。
剛進門,一道影子猝不及防地沖她撲面而來,本能地向旁側閃躲,随後聽得“砰”一聲,有東西跟着撞碎。
慕清顏腳還沒站穩就見林翎手中還握着半截花瓶頸口朝她再次砸了過來,趕忙又躲到一側,“你這是做什麽?”
又一次撲空的林翎恨恨地道,“我認得你,你是我爹找來替嫁的那個人,我偷偷見過你。你揭了我林家的榜,本來該替我遭受這一切的人是你!”
“所以呢?”慕清顏吸了口氣。
這一出,真出乎她的意料。
不過對方是一個林翎,她也不怕。
“你沒有頂替了我,你害了我!我要殺了你,你替我死了,我才能結束噩夢!”林翎再次将手中的瓶頸朝慕清顏砸去。
慕清顏繼續成功躲過。
林翎不甘心,又去搬椅子,“韓公子走了,我要抓緊時間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慕清顏幾步沖過去,将林翎手中的椅子按下,“你竟然還有力氣跟我胡攪蠻纏!”
“在寺裏我就認出你了!我早想殺了你,你是頂替我的人,只有用你取代我遭受的一切痛苦!韓公子與衆人在我不敢下手,現在是要你命的機會!我一定要殺了你!”
發起兇狠的林翎爆發出很強的力氣,拼命跟慕清顏争奪那般椅子,“我砸死你!砸死你!”
“砸死我你就是殺人兇手,韓公子不會再幫你!”
慕清顏被林翎氣的夠嗆,剛才的同情心真是全喂了狗。
林翎見搶不過椅子,改變主意放棄,又掉頭轉到門口前,撿起被砸碎的花瓶殘片,一塊接一塊地朝慕清顏猛丢,邊砸人邊道:“我不是有意的,我是不小心傷了你,不,是你多手要阻攔發瘋的我,被我誤傷,我就是個瘋子,韓公子會原諒我的,誰能夠難為一個需要吃藥的瘋子!”
慕清顏端起椅子做盾牌遮擋,那些花瓶殘片砸在椅子上再次碎落成渣,但沒有完全躲過,有塊碎片從她的右臂飛過,剛好劃破了衣袖,擦了一道血口子,心下一急,險些将手中的椅子沖着林翎的臉丢過去,最終還是忍住,只将椅子抛向林翎的腳前。
趁林翎躲閃,慕清顏跑到窗前,見窗戶已經提前被關閉。
“你的腦袋正常的很!”慕清顏回身怒視林翎。
林翎在撿拾碎片的時候兩手都被劃傷,可仿佛未覺,竟然不顧一切地抓起了一大把,朝慕清顏沖過去,“砸死你!砸死你!讓你替我死!替我死!”
眼看瓷片要像暴雨一般向自己襲來,慕清顏趕忙托起另一把椅子抵擋,同時高喊一聲,“韓公子來了!”
趁林翎失神,慕清顏将椅子砸向她的腰身,然後迅速揪起床上的被子撒到了她的身上。
摔倒的林翎未及爬起就蒙了兩眼黑,登時整個人就安靜了下來,開始哆嗦,“救……救命……”
慕清顏松了口氣,墊着被角坐在地上,“還要不要殺人?”
“不……不敢……”悶在被子裏的林翎顫聲道。
慕清顏緩緩将蒙在林翎頭上的被子揭開。只見正瑟瑟發抖的她半邊臉被地上的花瓶碎片劃破,緊抱在胸口的雙手也滿是血,身下還壓着不少瓷片。
慕清顏将她拉起來,從身上掏出吳誠儒留下的藥幫她的臉上塗抹止血,“你不知道,不是我替不替你怎樣的問題,他們要對付的人本來就是你,是你們林家自己的問題,與誰替都無關。我知道你現在很清醒,那便也不再隐瞞,将你秘密送出林家的人就是你爹林賢,你已經回不了林家了,因為林家已經不存在。”
“簡單說就是,你爹娘當年謀害陳秀娘也就是你娘的外甥油籽全家,奪人家産的惡跡已經敗露,又受油籽等人謀逆牽連,林家已經被抄,所有家業全部充公。你的遭遇其實就是油籽報複你們林家的後果,而你作為案犯家眷,即使受害,如果回到臨安最輕也會判個流放,想要減輕罪責,唯一的辦法就是幫助韓公子抓到那些落網之魚,也就是秘密将你帶出臨安困在漳州的人!”
“漳州?”林翎看向慕清顏,一時失神。
“是的,現在你在漳州,離臨安很遠的地方。”慕清顏又給林翎的手上塗藥。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嗚嗚……”林翎愣了愣,失聲哭起來。
“你別哭,都把藥抹掉了。”慕清顏皺皺眉。
林翎擡起血淋淋的雙手,不停地抖顫,“怎麽會這樣啊?這是夢,不是真的,這一定是夢!”
“走,跟我去醫館再找大夫包一下。”慕清顏收起藥瓶,把林翎從地上拽起來。
林翎仿佛被抽掉了魂,雙目無神地跟着慕清顏朝屋外走。
“出了什麽事?”
借占的這戶人家的女主人聞聲緊趕過來,看到半臉是血的林翎吓了一跳,“這……這……剛才睡夢中被驚醒,聽着這邊屋裏動靜不對,我家官人已經去聚善堂叫人了。”
慕清顏道:“出了點兒意外,我送她去聚善堂。”
女主人幫着攙扶住林翎,“這罪怎麽還沒遭夠?可憐家的姑娘。”
慕清顏身為“男子”,出于“避嫌”,将林翎交給了這位熱情的女主人。
這時才感到胳膊上的那道血口子開始作痛,從袖中又把藥掏出來,剛準備打開瓶塞,聽得林翎一聲悶哼,跟着便是女主人的驚叫,“姑娘,你怎麽了?”
慕清顏轉頭一看,就見林翎癱倒在女主人的懷中,臉上的血混着藥在女主人的胸前蹭了一大片。
慕清顏趕忙為林翎掐人中,不見反應,又伸指探了探耳側脖頸處,似乎覺察不到筋脈跳動,“快!送她去醫館!”
就在這時,韓致遠返回,見狀加快腳步趕上來,二話不說将慕清顏拽到一邊,“韓四,快!”
韓四接過林翎,背着她迅速跑去。
韓致遠從慕清顏手中奪走藥瓶,拉過她受傷的手臂塗藥,“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