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4 章 百魚盛宴

“殿下,他們之中有你的親衛!”慕清顏道。

就算死,能遲死一刻便多了活下去的希望。那些人當中有她初識不過幾日,卻視她為兄弟的周虎;也有常年為趙擴出生入死的随身親衛,就算是主從的關系,難道就沒有一絲相交的感情?

“不論他們遇到什麽,身為大宋官兵子民,都應該首當其沖,與敵血戰到底!”趙擴面沉如霜,“牽馬!”

“殿下!”留守随衛拱手。

嘉王殿下不僅不肯下令追人,自己也要入城。可是眼下情形不明,還是避在城外比較安全,若城中的局勢真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他們還護着皇子嘉王,趙氏一脈。

“小王不信皇城能夠輕易被幾個宵小攻克,你們幾個随小王進宮面聖!其餘人等将這些逆賊看好!慕景彥,你想等便等,不想等可回襄陽,沒人攔你。”

“呵呵呵……”

在楊風得意洋洋的笑聲中,趙擴折身大步走向馬匹。

“殿下,看!那邊趕來一批人!”一名随衛沖着嘉會門的方向擡手指去。

周圍原本因楊風的話帶出的震駭以及趙擴的肅殺之氣而陷入一派沉寂,被這道突如驚起的聲音劃破。

趙擴回身,果然見一批人策馬朝利涉橋這邊奔來,視線落在為首者的身上時,那幾乎還看不清面容的身影讓他的心渾然一松,“致遠來了!”

被随衛擋在身後的楊風側頭尋望,果然見一撥人朝他們這邊騎馬奔來,似乎是剛剛離去不久的那批嘉王府随衛的裝着,由于被人遮擋,正中前面的人看不到。

可趙擴認出是韓致遠,那就不會有錯。

“怎麽會?怎麽會?怎麽沒有動靜?”楊風低聲呢喃,不可思議。

這話清晰的傳進了趙擴的耳中。

對方産生疑惑便是他們向勝利靠近一步,看來危險已經又一次被韓致遠化解了!

趙擴邁開輕快而殷切的腳步走向利涉橋,韓致遠剛好騎馬到了橋頭,翻身下馬,迎上趙擴,二人在橋中碰了面。

“致遠!”趙擴雙手扶住韓致遠的雙臂,所有的話都只凝成這一聲呼喚。

“回禀殿下,卑職剛進城門便碰到韓公子,公子讓我等一同返回。”副指揮使下馬向趙擴禀報。

韓致遠瞥了眼跟在趙擴身後,被兵役押解到利涉橋另一頭的楊風。

為了弄清事實看得明白,反剪捆縛着雙手的楊風沒有再固執,被兵役扯拽,便跟着主動邁開雙腳朝趙擴追來。

韓致遠與趙擴握手,“殿下放心,大事都已解決,剩下不過幾條漏網小魚,也游不了多遠。”

“致遠,你從來不會讓小王,讓大宋朝廷失望!”趙擴無法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

從剿殺伏匪,到被楊風翻轉了勝利之姿,就在他跌入冰谷的時候又被韓致遠救起,天上地下,地下天上,好一個劇顫!

“殿下這邊兒做的也不錯,也捕了不少魚。回頭我們搞個百魚盛宴!”

韓致遠若無其事的笑道。

言罷,松開趙擴,穿過橋中向楊風走去。

慕清顏也站在楊風旁邊,韓致遠仿若沒有看到,也或者是根本不關心,眼中只有一臉不解,滿目疑問略顯黯然的楊風。

楊風雖不知發生了什麽事,可看到在這個時候朝自己走來的韓致遠,也能想到他們自以為精妙的計劃,他們最後的希望期待的那一場輝煌的時刻不會到來了。

“楊捕頭,別來無恙啊!”

韓致遠走下利涉橋,來到楊風面前。不過是很平常的一聲打招呼,可用在此時此刻,聽得卻很是諷刺。而且對于前日剛剛與他見過面的楊風,用這樣比作隔了許久的詞,甚是可笑。

淡若如風,輕松随意,就是這位貴公子此時的神态。如此悠然,将先前凝于周圍的沉寂一掃而淨。

風,徐徐吹過。

漸落的夕陽重新升起,灑下萬丈光華。

“你……早就知道了?”楊風難以置信。

“不早,時間夠用就行。”

韓致遠的回答不知該說是謙虛還是傲慢。

“致遠,這厮剛說那些鐵棍都是……”趙擴走過來。

韓致遠擡指打了個手勢,截斷趙擴的話,“說到此事,我要首先謝謝楊捕頭。謝謝你們為大宋朝廷進獻了那麽好的東西,改造過的震天雷比軍器監做出來的東西威力更強,現在軍器監裏每一個人都如獲至寶,正樂呵着。”

“你……”楊風詫異的盯着韓致遠,“你失去蹤影的這段時間就是去解決這件事?你到底是怎麽識破的?”

“不明白?”韓致遠背着胳膊,身子朝前傾。

楊風以為他要對自己說什麽,誰知他湊近之後眼睛在楊風的臉上左右掃了掃,勾唇輕笑,“不明白就不明白,我無所謂,反正死不瞑目的又不是我。”

說着,韓致遠直身退開兩步,擡手一揮,“周虎,送這位清平居士回刑部,請入上房!”

“清平居士?”趙擴錯愕,“致遠,你說他就是清平居士?”

不止趙擴吃驚,慕清顏也愣了一下。楊風竟然就是吳順海說的清平居士?

“沒錯,就是他!”韓致遠伸手在楊風肩上一拍,另一只手從懷中掏出一縷花白的長胡須,在楊風眼前晃了晃,“清平居士,這可是您老的胡子吧?”

楊風的眼睛瞪大。

韓致遠收起胡須,“帶走!”

由周虎押着,被捆縛的楊風更是拗不過。周虎一個人就把他推搡上路,拴在馬背上,拖着朝嘉會門先一步飛奔而去。

在趙擴的示意下,防禦營副指揮使率人将餘下匪徒全部押走。

躲在遠處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的百姓只看到朝廷抓了不少人,哪裏知道剛剛湧動起怎樣的驚濤駭浪,還當做是平常的熱鬧看。

利涉橋附近的熱鬧散去,除了留下打鬥過的痕跡與百姓們竊竊私語,一切回歸如常。

“致遠,你其實也不需要親自出城,讓人給我傳個信,留在刑部等我便是,辛苦奔波了許久,有時間不如休息。”

返回城中的路上,趙擴對身邊策馬随行的韓致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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