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琉璃
琉璃
她瘋狂地向銘澈攻擊,想要把銘澈轟出房門。只是銘澈乃将門虎女,只一掌就已将她擊倒在地。
直接上前告訴她:“原來你就是那個被王後趕出宮門的宮女,你的左手手腕處一定有一個血色的烙印。”
女人聽過以後,近乎抓狂般向銘澈襲來。她反手一擰,那女人的雙手便已被銘澈駕到了身後。
銘澈知道女人一定恨極了宮中之人,于是便告訴女人自己也是受宮中破害。
她不得已希望能找到一位志同道合的夥伴,一同對付他們。女人聽了銘澈的話,瞬間從剛才的瘋癫狀态變為了冷酷狀态。
她抹了一把臉,神情瞬間冷峻異常。“原來如此,甚好。”銘澈驚詫萬分:“你就不問問我為什麽要對付他們?”
女人笑了笑,冷聲道:“宮廷恩怨,向來潑雲詭谲。你能找到我也不簡單,我知你想利用玉墜入宮。至于你想幹什麽,我并不感興趣,你也看到了,我是裝瘋,玉墜已經被我送了人。”
銘澈心中暗喜,表面冷靜道:“你定是恨極了宮中之人吧?你若是幫我想到辦法,我可以幫你!”
哪料女人冷哼一聲:“不必,我不恨任何人,你想讓我幫你,直說便是,何必要假意說是要幫我。”
沒想到女人聽到銘澈的話後,骨子裏竟透出了一種不屑。對于晉宮的種種,她都好似不曾相識一般。
銘澈此時也不再僞裝,便直奔主題,畢竟實在耽擱不得:“既然如此,也好。省去諸多時間,我想知道那枚玉石耳墜的下落。”懸賞令一出,必要一擊命中。這是她唯一的機會。
女人聽後走到了破舊的桌旁坐了下來,緩緩地說道:“這耳墜确是我偷的,只是我已将那枚玉墜送給了一位商人。真的玉墜早已無處尋,我也沒有辦法。但我有位故人,她精通仿造之術,你可找她問問。”
女人喝了口桌上涼了許久的水,繼續道:“但你若想找到她,你可得費一番工夫。她久居琉璃山中,終日以造物為樂。然她對外人非常地抵觸,如沒我的引薦,她是不會見的。”
“如何才能知道是你引薦的。可有信物?”銘澈又燃起了希望。
女人轉身走向一處角落拿起了一塊破舊的方巾,将方巾展開後緩緩地遞給銘澈:“我這裏有一枚玉腰扣,找到她後将這枚腰扣交給她,她自然明白這其中之意。”
銘澈接過了方巾,問了個題外話:“你一點也不恨嗎?”
“不,我不恨。宮中的日子,并不是我所要的。兜兜轉轉,我本是宮外之人,只是入宮,為了所謂的愛情,早已失去了自我。委身于王後身邊,只為了多看他一眼。而這個人就是晉王。”女人回憶着曾經。
銘澈佩服她對晉王的愛,也知道放下這一切有多麽不容易,但若是換了她,又能做到何種程度呢?
她一想到夕将她府上原本安寧的生活攪得雞犬不寧,還欺騙家父去這西域荒地求丹訪藥。想到這裏銘澈心中的怒火已燒至眉梢,她所以必須盡快行動。
找到她爹關押之處,救出家父并給予敵人致命一擊,方能解銘澈這心頭之恨。
說完,銘澈便謝過女人,帶着這枚腰扣便匆忙地出了屋門,踏上了前往琉璃山的道路。由于匆忙,銘澈竟是忘了向那女人問這山的具體方位,再加上時間不等人。
還好她武功了得,而這琉璃山就在這鎮子的不遠處,銘澈詢問了幾個村民。所以不到半天,銘澈便來到了琉璃山的腳下。
可随即又愁了起來,她自言自語地抱怨道:“山是好山,這大得沒了邊際,可讓我如何是好。”
銘澈仰眺這座山的山體,忽覺這座山有着不同于其他山脈的地方。只因就在這座山的山腰處有一片密林,而山峰和山的其他部分則呈散狀分布。
看來這山的主人定是居于這密林之中,況且這西域本就草木荒蕪。而這林子卻異常茂密,想必這兒的主人怕不是本地的。
銘澈氣沉丹田,施展輕功,提劍不出半個時辰便來到了山腰處。這裏林密植被出奇得多。她緩步向內走去,發現這裏有一處竹屏障。能在這裏看到竹林,真是稀奇。
想着她便大步走向屏障前。顯然這像是被施了術,怎麽走都走不到中間。就在銘澈一籌莫展的時候,這裏的主人似乎洞察一切。
此處似被此地的主人施了幻術,銘澈面前突然出現了一面時間棱鏡。裏面有一個聲音,它在說話。
銘澈仔細聽着,突然鏡面由模糊的雲霧轉為清晰透亮。鏡中竟出現了一個女子,她很美,如同仙女一般。
女子突然開口說道:“你的這把劍讓我嗅到了一絲熟悉的味道,不知出自何人之手?它竟令我想起了一位故人。”
說罷,女子黯然神傷。似乎在回憶往昔。銘澈也不想編造,也沒功夫閑扯,于是便如實道來。
那女子聽後,卻露出了更加哀婉的神情。恍惚間銘澈竟感覺她在輕聲低泣。“這位故人如今又去了哪裏,你為何這般悲傷?”
銘澈疑惑地問道:“還有你既然認識這把劍,那你一定認識這鑄劍之人。想必他也應該在這吧?”
女子似有些哀傷:“他已經走了。因舊疾複發,又未及時得到醫治,所以早早離開了人世。這劍的确是他所鑄,未想到多年之後,我還能再見到他所鑄之劍,實在有緣。”
銘澈回想着曾經與師父一同鑄劍的日子,真是無比快樂。但這一切,都在他離開的時候破滅了。
只留下他為求鑄者所散落在民間的名劍以及留在銘澈腦海中的回憶。“當年我父親原是來到了這裏為我求劍,也算是緣分。我本想拿出這枚玉腰扣,向你證明身份。看來我與此的淵源要比這玉扣來得久遠。”
銘澈接着說道:“民間懸賞令,你可知道?與你的一位故人有關,這枚玉腰扣就是她讓我當信物用的。而我現在必須要找到那副耳墜,好因此進入宮中,查我所查之事。”
女子頗感意外:這懸賞令略有所聞,本來懸賞令與我并無關系,但若是它與故人有關,那便是我的事了,你既然是故人之友,我便将耳墜交與你吧。”
銘澈不禁疑惑:“難道在你這?”
女子緩緩道:“不久前,有位商人剛與我交易,雖知那耳墜與懸賞令有關,但只要是稀世珍寶,我從不在意來路,以千金換得此物。可真是巧,既然這樣,既已知道來路,再留與我這也是徒增煩惱。與其這樣,不如物歸原主。但我以千金換得此物,必不能白白送你。”
銘澈緊跟着說道:“既然你說很久都未曾再見過他所鑄之劍,那麽我将這銘澈劍帶來。雖然我從未離過它身,但這也算是緩解了你的相思之苦。這場交易,你不虧。而且,我本以為找不到這玉墜。但如今找到了,自然也就不需要再求你造出這未見之物。如此一來,你也省去了很多時間來思念你想念之人。如此豈不是一舉兩得的好事。”
女子當即回道:“好個伶牙俐齒的丫頭。不錯,不錯!有這樣聰明絕頂之人配這把劍,他沒白浪費那千金劍材。既然這樣,你便拿去吧。不過沒有想到這魏國将帥之府也如此節儉。實不多見。你可為你的家府省了不少的錢財。好吧,我這裏除了他和我的兩間竹屋,也沒有什麽好參觀的,這便不留你參觀了。你所在的幻陣,有一處生門。只要找到生門,你便可以離開此。既然你這般聰慧,我也無需多言。你若找不出,那便是我剛才愚蠢看錯了人。之後的路,不好走。就如同這幻陣,每一步都要謹慎。稍不留神,便會萬劫不複。你好自為之吧,希望有一天我們還會相見。”
說罷,不等銘澈開口說話。那時間棱鏡慢慢閉合,直至消失與霧霭之中。想必她和他一樣不食人間煙火吧,只是她發展了他。不僅鑄造劍器也造他物。
此刻,幻陣中有一處光亮。銘澈在想,那應該就是她所說得生門吧。但說到生門,她定通曉這九宮八門,奇門秘術。不可能這麽容易就被破解。
可除了那兒之外,就再沒有什麽別的特別之處了。四周都是竹障,銘澈定睛看向那個光亮之處。
不讓自己分神,因障中綠霧濃重,很容易讓人迷失其中,不得方向。
還好,她自小習武,能長時間屏住呼吸,同時施以輕功相助。很快,銘澈便來到了這道光亮之處。飛身跳了出去,一道刺眼的光芒飛竄進她的雙眼。
銘澈用手擋住,慢慢睜開。原來又回到了這琉璃山腳處。
她向山腰處抱拳回禮,以示感謝。銘澈在山腰的崖壁上低頭望去,她看到銘澈的回禮。便點頭回應,随即便轉身離去。
離去時,她宛若林間的仙人,缥缈而逝,無聲無息。最後消逝于那山腰之間,再無所蹤。銘澈又花了半天功夫,回到了那座西域小鎮。此時,這裏已是傍晚十分。
晚霞照映着斜紅,好不誘人。
銘澈雖已拿到玉墜,但她匆匆離開,還未與那女人好好告個別,聊表謝意。于是她馬不停蹄,不到半盞茶的功夫,便回到了那間破屋。
銘澈敲了敲門。發現無人回應,銘澈推門而入。但看見一個人影在月光之下,臨近一口深井。
銘澈走近一看,原來是那個宮女對着那口深井說着聽不懂的話語。
銘澈仔細聽着,她低聲對井口說道:“陛下,我知你已忘記了媃曦。我設計偷了她的玉墜,我精心找到了一位商人,将那枚玉墜送給了他。只為順理成章地遠離王宮,遠離你。從此以後,永不相見。我知曉銘澈身份,她身上然我也不會阻我心已死。該放下的終歸是要放下的。”
此時的銘澈正站在離媃曦不遠處的地方,瞪着一雙大眼睛不知所措。
銘澈這才知道,原來這個叫媃曦的女子竟是晉王曾經的愛妃,只是後來被晉王所抛棄,成為了王後身邊的宮女。
真是小看了她,也錯會了意,實在是該打。
正想着,媃曦轉頭看見了她,平靜地說道:“你已拿到,還回來看我,也算得朋友一場。你既已知我身份,我也不多費口舌。我身上還有一樣東西。你只要拿着這枚信物,告訴那頒布懸賞令的人。讓他轉告王上這信物是王上曾經的回憶,他自會知曉。”
你的經歷令我感到唏噓。你真的不會就此怪罪于我嗎?”銘澈疑惑不解地問道。
媃曦早已釋懷地說道:“不怪,要怪也只怪他自己。有什麽樣的因,便種什麽樣的果。果報循環,這個世界沒有人是無辜的,也沒有人會對活該被害而無動于衷的。雪崩之下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這只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所以,你放心地去做你的事,我也不作阻攔,晉王與我來說,不過是個回憶罷了,我已了無牽挂。不久,我便會去找我多年未見的朋友,看看她還會不會收留我這個不聽話的人了。”
說罷,媃曦便苦笑着轉身回到了她那間破舊得不能再破舊的屋子裏。
因沒有月光的照映,屋內漆黑一片。媃曦越走越遠,好像早已走過了她漫長的一生。而院子裏,除了銘澈還立于這天地之間,剩下的也只是一片孤寂的冷風聲。
雖是西域,但這風卻也冷得刺骨,直刮進人的心中,久久不能散去。
一天後,懸賞令頒布,銘澈如願入了宮。
宮門內的氣息如同昆侖之巅的雪蓮,冷得襲人。晉國雖處西域,但宮廷所到之處皆顯富貴華麗。
靜谧,水滴落地都能聽得清晰無比。
“又見面了,你不怕死嗎?”一個陰森卻熟悉的聲音從宮牆四周傳來。銘澈有些愣住,但也只是片刻便恢複如常。
“好強的內力,看來此番不可小觑。”銘澈暗道。她心中思索:兇多吉少,還未臨近外院就已被盯上。
“你是誰?鬼鬼祟祟的,若是我把此事上報晉王,你可就再也沒法好好跟我在這兒對話了。”銘澈冷笑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