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雪鶴之章
雪鶴之章
“只是還沒等我想清楚，我們就聽到了愚人衆的聲音，只能先暫時撤退了。”
在和托馬分享完他們在邪眼工廠的發現之後，熒以這麽一句話作為了結尾。
即使是和她一起行動的神裏绫人，也沒想到她在短短的那一段時間裏思考了這麽多。
他若有所思道：“熒，你口中的造神是什麽意思？”
關于散兵的很多事情難以用一言兩語解釋清楚，因此熒輕描淡寫地蓋過了這件事，只說：“當初在須彌的時候我曾見過，愚人衆中「博士」的和教令院大賢者聯手，試圖創造出一個新的神明來取代小吉祥草王。”
“這次的手段似乎和那一次差不多，只是不知道為什麽這一次似乎深淵也摻和在了裏面。”
不過仔細想想似乎這些早就有預兆了。
迪盧克曾經和她提起過邪眼，和其他的邪眼不同，他父親手上的那枚似乎能使用不同于七元素之外的力量。
他推測，那似乎是來自深淵。
也就是說，反叛軍手中與他們的世界裏的邪眼不同的地方，可能就是因為深淵參與了「博士」對邪眼裝置的研究，這種變化延緩了哲平他們在使用邪眼之後生命的流逝。
只是，深淵真的會那麽好心嗎？
與此同時，托馬也将自己在珊瑚宮的發現說了出來。
“也就是說，我們在邪眼工廠見到的那些由管道輸送的能量可能是來自于這位珊瑚宮大人？”神裏绫人思忖道，“我曾聽聞海祇島的「現人神巫女」是來自淵下宮的神秘族群的後裔，愚人衆和深淵或許就是觊觎這份血脈帶來的力量？”
熒不得不承認他的話很有道理，“況且，心海本身具有強大的生命力和治愈能力。”
和之前的幫助「散兵」成神不同，出自雷神的人偶本身就有成神的資格，但從這一次的架勢來看，他們似乎是打算憑空造神，自然需要大量的生命力作為支撐。
“心海應該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會被困住。”
神裏绫人點頭，在熒說的基礎上又補充道：“更何況，他們還可以通過控制珊瑚宮心海，達到號令反叛軍，致使幕府軍和反叛軍開戰的目的。當衆人的目标都聚焦在兩方交戰這件事上，就不會有人注意到夾縫中的他們。确實是一石二鳥的計謀。”
他們說了這麽多，總算有一句派蒙能聽懂的話了。
她問道：“所以我們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把心海救出來，結束反叛軍和幕府軍的戰争嗎？”
“可以這麽說。”熒對着她解釋道，“不過我們和他們現在都處在暗處。我們不清楚他們下一步要做什麽，他們也不清楚我們已經發現了這麽多東西。如果貿然動手，恐怕會落了下風。”
“最妥當的辦法就是聯合幕府軍和反叛軍兩方，從珊瑚宮和邪眼工廠兩個地方一起入手，雙管齊下，不給他們任何反應的機會。”
“可是，他們不是正在打架嗎？沒有心海，我們怎麽能讓他們兩方聯手呢？”派蒙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神裏绫人卻是聽出了熒話中的意思，笑眯眯地道：“現在還沒有可能，但是很快我們就能找到那個機會了。”
*
兩日後，在戰場上再次遇到了神裏绫華時，派蒙終于明白了神裏绫人口中的機會到底是什麽了。
不過彼時她正遠遠地躲在安全的地方，只能不知所粗地看着熒和神裏绫華對峙。
後者還是那張溫溫柔柔的笑臉，“好久不見了，熒。”
已經從旁人口中陸陸續續拼湊出绫華變成如今這幅模樣的熒已經不再會因為她的表裏不一而發寒了，只是看着她時還是有些五味雜陳。
她對着绫華遙遙點頭，回應道：“嗯，好久不見，绫華。”
只是她不回應還不要緊，一回應哲平和五郎原本就帶着疑惑看向她的目光立刻凝重了幾分，尤其是五郎。
顯然，他們都從兩人的關系中意識到熒當初的說辭是個謊言。
五郎早在前些天就聽聞了神裏家家主和鳴神大社的宮司大人因為一個女人打起來的事情。
當時他還嗤之以鼻，在想那個女人到底是有什麽本事才讓兩個人傳出這樣的醜聞，結果沒想到下一秒那個女人就成為了反叛軍中的一員大将。
只是如今在戰場上，如果冒然質問，恐怕會紊亂軍心。
因此在注意到兩人僅僅只是打了個招呼，就沒有了別的舉動之後，他還是強忍下了被欺騙的憤憤。
只是神裏绫華卻直接道：“既然是難得一見，那麽這次的「陣前比武」就由我們兩個開始如何？”
跟在她身後的九條裟羅卻是眉頭一皺，“神裏小姐，從來沒有直接由領軍大将代行「陣前比武」的——”
神裏绫華直接打斷了她說的話，“那麽，九條小姐，這樣不符合規制的先河就由我來開創好了。既然八重宮司大人傳達了将軍的口谕，由我來作為這次戰争的領将，我希望您不要質疑我的行為來動搖軍心。”
她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九條裟羅沒了再拒絕的理由，只能退後一步。
神裏绫華這才扭頭看向熒，“能夠和你交手，我很期待。”
熒自然是應下。
事已至此，五郎也只能任由事态發展下去。
只是原本在他的預想中，本該因為對戰的兩人的私心不那麽順利的「陣前比武」卻激烈異常。
兩人似乎都沒有留手的意思，你來我往之間刀光劍影，淩厲極了。
只是熒到底是能夠和天理一戰的人，幾個來回之後，神裏绫華就落了下風。
就在五郎稍稍松了口氣的時候，幕府軍突然有人站起身沖上前去，對着熒揮刀。
“什麽？！”
九條裟羅似乎也沒料到居然有人會在「陣前比武」的時候出手，還是自己陣營裏的人。
只是這人的一出手，立刻讓戰況混亂了起來。
熒雖然及時閃身躲開了他的攻擊，但是反叛軍已經将幕府軍的這一行為視作對規則的挑釁。
五郎一聲令下，反叛軍的衆人已經沖上前來。
九條裟羅不得不指使幕府軍提起兵器反抗。
戰争一觸即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