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3)
此,也不過是因為太多的欲_念與心機。
在冷到讓人生寒的華美宮殿裏,各種妖魔邪祟,反向行走的萬蠱之王……
她握着小捕快的手,兩人只是看客。再愛他,也沒想過把江山送給他。
當萬蠱之王撕裂她的肩頭,咬上去吮吸她的血液……她笑了。
她說,你沒見過真正的深淵。
她說:平凡,是無論付出多大代價也要維持的可貴東西。
很抱歉,我是……我是個不惜一切代價,辛辛苦苦維持種田文美好表象的主人公啊!
(算是小白在這裏宣傳一下2012年才有可能動工的新文……)
對于醜門海,因為要與瞳雪制種種,所謂平凡與細水長流已經遙不可及。但她寶貝的,也不過是能在露天地攤上吃東西、能在飛機場走傳動帶、能抱着沒鱗片的動物睡一覺而已。
電視機裏的女人還在一臉嬌嗔地依偎在帝王身邊,衣着華麗,态度殷勤,廚藝上佳,知冷知熱,一回頭又是一副嘴角冷漠勾起的算計模樣。
何其……眼熟?
聯想到最近朋友們的種種不正常,她再不清楚他們的目的就太傻了。
“謝謝你們。”她輕聲說。
“你們為我做的,已經太多了。”
她想了想,決定去找瞳雪。
就在這時,床頭的電話鈴響了起來。醜門海接起來,被那邊傳來的聲音惹得呼吸一滞。
因為是最不可能給自己打電話的人。這幾天,都是荒泯的午夜電話快把線路打爆了,媲美非法聲訊臺的各種下流喘_息、言語形容、呻_吟、淫_靡的肢體聲音都強制傳播了一遍,把不花錢的內線電話騷_擾運用到了極致。
好脾氣的醜門海還真的一直端着電話聽着,反正她也不出什麽力。
“……陳靈?”醜門海不确定地問到。
“是我。”她垂下眼簾輕聲應到。
“……好。”
十分鐘後,醜門海獨自走到海島荒僻的樹林外,在那裏,她果然見到了陳靈。
原來……不是過去那種放我鴿子的玩笑啊。
本來以為借着被放鴿子出來散散步呢。被欺負得習慣到了直接把“受氣”帶入自己人生觀的醜門海略感失望地想。
男人穿着簡單卻精致的衣裝,立在一棵棕榈樹旁,腳下扔着一截熄滅的煙,臉色很沉。
不知為什麽,她忽然想起瞳雪穿着居家服吃西瓜的樣子。
“過來。”夜色無法沖淡男人驕傲的神色,對方見她遲遲不靠近,一伸手把人扯到身邊。
“你……”醜門海失了重心,撞在對方懷裏,錯愕地皺起眉,卻被擡起下巴,看着對方輕蔑冷酷的眼神。
“我早就看透了!你只會假惺惺裝虛弱騙取人們的同情!”
“……”醜門海不知該怎麽接口。
“你不就是想要我後悔?讓我來找你?”見她不答,更似默認,陳靈冷笑:“就算你裝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你是什麽人我也清楚!”
男人的手,扯開自己的腰帶扣,口中說出驚人的話語:
“如你所願,我和你做一次,你給我離開這裏,永遠離開我的視線!”
醜門海正嘗試錯步後退,想要掙開鉗制着自己的手腕又怕用力傷了人,聽到對方竟然說出這等無恥話語,瞳孔驟然收縮,不可置信地顫聲呵斥道:“你對廖姍姍……你的未婚妻還在房間裏,你怎麽可以這樣?”
“怎樣?”陳靈臉上帶着妒恨陰郁的笑容,扯住她的領子:“不就是你想這樣的嗎?”
“見不得我好,所以死纏上鳳千久,利用你那假裝可憐的模樣,博取一群自認為是好人的人同情,然後毀掉我辛苦得到的一切!”
“醜門海!你憑什麽嫉妒我!憑什麽阻礙我!”
“看看你這醜陋的樣子!姓醜門就把臉也耽擱了是吧!”男人的五官因為惡意變得扭曲瘋狂起來。
再好的脾氣被這樣曲解侮辱也會發怒。
“陳靈,你适可而止!”醜門海甩手掙脫,怒視對方:“收起你的幼稚和虛榮!”
“虛榮?”
“我就該比任何人都強!想給我礙事,你去死吧!”越說越激動,陳靈的雙手掐上醜門海的脖子,把人狠狠砸在地上,雙目通紅,氣喘如牛,竟是魔怔了。
醜門海後腦疼痛,急火攻心,瞳指劍已在手,即将架上男人的脖子。
自己造成的,就該自己了斷。
就在這時。
“你就死在番外吧。”一個不冷不熱的聲音響了起來。
陳靈到底做賊心虛,倉促間擡頭,沒待作出任何反應,“咕咚”一聲就栽倒在地上了。
就着月色看過去,醜門海哭笑不得地舒了口氣,推開昏倒的陳靈爬了起來。
脖子以下,她認識,人形瞳雪。
脖子以上,她也認識,原身瞳雪。
原身的那一部分笑了,口中露出無數排牙齒。
哪怕只是見到了也立刻陷入恐懼的迷夢之中。
這樣的存在走了過來,傾□給醜門海撣了撣身上的細沙。
“讓他忘了,還是讓他死,你自己選。”
瞳雪說。
在瞳雪的監督之下,醜門海拿着那把鋒刃鈍得可以當勾火棍的瞳指劍在陳靈額頭上敲了敲。
“好了,他想不起來了。”
“多敲幾下,讓他忘得幹淨一點。我給你數着,再敲十下。”
“……”醜門海無語,只能繼續敲。
“一……二……三……四……五……四……五……六……二……三……四……”
“……”
……真的要他死在番外嗎?
醜門海無語。
“過來。”瞳雪的聲音出現在了背後的高處,打斷了她的出神。
“你怎麽……”醜門海回頭一看,忽然有點不想過去。
“過來。”又重複了一遍,不像是發火或者命令,更像是在給出一種信服的确認。
醜門海回頭最後看了一眼臉型已經不均勻的陳靈,踩着沙子一腳深一腳淺地過去了。
灼熱的鼻息噴吐,領子上一股恰到好處的拽力,人被輕輕抛了起來,穩穩落在布滿黑色鱗片的額頭上。
時間,凝固于此。
就這樣,漆黑的夜色中,瞳雪完全變成了小號原形,把醜門海馱在頭頂上下了海。
被推開的水流,因為凝固而無法填上,在瞳雪的背後形成一條幽遠美麗的痕跡。
海灘上,穿着睡袍帶着割衣服用的小刀子的荒泯狠狠踹了一腳昏迷不醒的陳靈。
遲來一步,又便宜別人了。
“番外都不讓我吃個頭盤嗎!”荒泯抓狂地對着潮水咆哮。
而濤聲依舊。
大約走出幾裏地,海水中分布着一些更小的島嶼,或者說,只是大一些的礁石。瞳雪低下頭,把醜門海輕輕放在一塊礁石上,然後把下巴搭在露出水面的石頭上,身子倚在礁石之下的山體上。
“坐下吧。”瞳雪說。
“……也得坐得下啊。”
看着嶙峋的石塊表面,醜門海嘆氣,從袖子裏掏出無數條毯子毛巾被,把礁石鋪得看不出地形地貌、倒好似本來就是個毛巾被的山裸_露在水面上之後才坐下。
“帶我到這裏來做什麽?”柔和的光芒下,她慢慢放松自己,把背靠在瞳雪原形的臉側。
“陪你看月亮啊。”回答她的,是甕聲甕氣的宏大聲音。
兩個人都不說話了,看向被時間囚禁住的凝固光輪。
“一粒反射微光的塵埃,真不懂為什麽會是戀愛的必要景致。”瞳雪再次低語。
“……那就認真地看着它,努力領會其中精神吧。”醜門海說。
“好。”
于是兩人繼續死命盯着月亮看。
月光似乎能夠起所有的好心情,或者所有的壞心情。
“時間真的很有趣。”她黯然低喃。
“陳靈,從小時候那個心高氣傲的小男生,變成了世故沉浮的帶胡茬的男人了。”
“盛衰交替之中,每個人都在期冀不朽。”
“……卻沒有承受永恒的心胸。”
瞳雪把一只爪擡出水面,靜止的水珠在甩落中,點點滴滴砸在水面上,帶出一道道白色的路線。
他把爪環在醜門海的身側。
“時間會在他們身上留下痕跡,直到完全帶走。”他說。
醜門海抱住他的一根爪,把臉貼在上面,親吻了一下,有些憂傷。
“我們靜立在這裏,看着有的人越來越遠,有的人越來越近。”
“擦肩而過的百态,凄涼憤怒,冷暖溫寒,我卻要永遠銘記,無法抹去。”
可以環繞着她的黑色利爪漸漸褪成虛無,礁石之上,黑色的紗簾重重垂下,唯獨留下了月光映射進來。
原身化卻縮小了許多的瞳雪伏下頸項,把最鋒利的額角送在醜門海的手心,輕輕厮磨。
“我也會給你留下痕跡,但我會随你去你在的地方。”
“因為我答應會一直在你身邊,所以,你也不可能逃離我。”
低沉而且略微頓促的聲音似乎反複在她耳邊重複着那麽一句話。
“不要再逃了,好嗎?”
“……好吧。”
不再有任何多餘的話語。無數種超越語言的約束,比語言更有意義。
耐心地幫助對方放松身體,瞳雪已經壓抑了太久,連汪洋恣肆的海水也冰涼不下完全原身化的熱情火焰。
“……”醜門海張嘴,沒有什麽語句可以回應,只有殘破的哽咽和起伏不定的喘息,用默許的态度任憑身上的黑色巨獸把欲_望楔入身體。
瞳雪聽到了撕裂的聲音,感覺到溫熱的液體沾濕了自己的後腿。
自己又一次,破開了微不足道的抵禦,侵占了這個人。
以何種理由?何種威脅?何種借口?何種憤怒?
一種恐懼感淹沒了他。
原來,他自己也是怕一切會重演。
一個冰涼的吻落在唇邊,輕到無法感觸的擁抱穿過他的腋下,兩只手臂固定在肩頭。
瞳雪驀然回抱回去,仿佛已找到了驅散這種壓抑的恐懼的唯一良藥。
這一次,不是在為任何事承擔憤怒。
這一次,不是在為任何事曲意犧牲。
這一次,我不會因此失去你。
小心翼翼的愛情是對彼此的珍惜,但是很多時候,過分的小心只能帶來錯過。
不是不珍惜你,只是。
必須擁有你。
她的眼前是被動作割碎的月光,攀附在瞳雪頸子上的手指已經脫力發白,被刻意扯高的雙腿也痙攣地繃緊,整個上半身已經無力地覆在地面,可瞳雪緊扣着她的腰,在動作間索要一個又一個的吻。
仿佛要把所有錯過的親吻,一一填補。
黑色的紗簾一重又一重,鋪散在礁石之上,絨毯之上,抵消了所有的棱角。
水天相接,四周俱是汪洋,月光被海水偷去了一個,兩種金色與青色在壯闊的水面上交織成柔和明亮的光。
在停滞的時間中,大海靜止着,沒有任何東西在流逝,沒有人死亡,也沒有人老去。
然而也沒有新生與開始。
醜門海趴在人形瞳雪的胸口看海景,如此壯闊美麗,連恐水都忘了。她用鼻子蹭了蹭瞳雪的喉結,有些惋惜地低語:“可惜他們住那麽久,都無法欣賞到這樣的美景。”
“和你在一起,處處都是風景,你說的是哪一個?”
瞳雪擡起一側眉毛,懶洋洋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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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後來
番外結束後。
為了緩和氣氛,衆人在KTV裏聯歡。
畢竟還有正文,現在就撕破臉就不好了。
沒有就這麽死在番外裏真是件幸運的事啊。(喂)
以下是某些指名道姓的點歌。
荒泯對醜門海:“沉浮中以為,情深緣淺,你再度出現,我看見誓言,承諾在水天之間。”(此生不換)
[醜門海:某一百七十歲高僧曾說“貧僧一十七歲那年去終南山采還陽草,卻被你打傷,直到去年才養好……”此人和你很有異曲同工之妙。]
醜門海對荒泯:“那些流言冷笑,颠簸潦倒,再多一些又如何。”(傾城)
[大花:再多一些就快被瞳雪滅門了。]
醜門海對高長恭“你把頭發剪短了,更有味道。”(無可取代)
[高長恭怒:這狗啃的手藝!借口!]
荒泯對瞳雪:“幸運歸我,或是歸他,誰人終會獲勝。”(千王群英會)
[醜門海:……你只會這兩首歌,對麽。]
大大花:“然後睜不開兩眼看命運光臨,然後天空又再湧起密雲”(暗湧)
[衆人:誰來把他帶走啊……]
醜門海對小雪蓮巨蜥:“流多少淚,出多少汗,有多少辛酸多少感嘆。”(粉墨人生)
[還真是可憐的父母心啊……]
小雪蓮巨蜥對醜門海:“有生之年,狹路相逢,終不能幸免。”(雲端)
[醜門海:雖然在番外相逢沒什麽意義……]
醜門海對荒泯:“只為了完成一個夙願,還将付出幾多鮮血。”(半城煙沙)
[醜門海的勸降再次出現。]
大花對宋東祁:“只是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沒能忘掉你容顏……想你時你在腦海,想你時你在心田。”(傳奇)
[醜門海:“想你時你在鬧海?你這首歌是唱給哪吒聽的嗎?”……]
陳靈對醜門海:“對敵人不手軟,設局進場,你舉步艱難。”(棋王)
[荒泯:對伯母要尊敬!]
宋東祁對荒泯:“背影是真的人是假的,沒什麽執着,一百年前你不是你我不是我……”(百年寂寞)
[衆人默:确實如此……]
陳靈對廖千秋:“從我決定開始,就征服天地。我是自我加冕的皇帝,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皇帝)
宋東祁對大花:“痛苦曾經那麽深,事過境遷已無恨。”(黃昏來臨)
高長恭對傅秋肅:“人世間悲歡聚散,一頁頁寫在心上。含着淚,白色戀人,卻有灰色的年輪。”(白色戀人)
[衆人:這是番外,請不要劇透,謝謝……]
荒泯對醜門海:“愛瘋了你狂亂沉淪,任憑自己背負着回憶的傷痕。”(替身)
[醜門海:……你剛才對我唱過了,霸着麥是不好的。]
傅秋肅對高長恭:“你是我最苦澀的等待,讓我歡喜又害怕未來。”(哭砂)
高長恭對傅秋肅:“是誰忘不了我,卻又離開我,心中的話,越藏越多。”(從來不肯對你說)
醜門海對傅秋肅:“滿懷憂傷卻流不出淚,極度的疲憊卻不能入睡,只能夠日日夜夜,然後又日日夜夜,無盡的日日夜夜,永遠的深陷在人間……”(夜訪吸血鬼)
[傅秋肅:……其實有時候能睡着。]
瞳雪對陳靈:“不管你愛與不愛,都是歷史的塵埃。”(One night in 北京)
[衆人:……瞳雪你的話太狠了!其實你還在生氣的吧!]
于是,衆人再次不歡而散。
作者有話要說:小白寫文不易。。如果有喜歡這篇特典的大人,請盡量每章留評吧。。。。畢竟是生着病連寫了兩萬字……
在此感謝各位。。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
☆、墨染寒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