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受辱

清寒從皇宮之中趁亂溜出來,當他快馬加鞭沖到皇陵處時,他極為忐忑在南景珩房間門口處觀望着。當他看到南景珩房中的似乎還有些搖曳着的燭光的時候,他大大的松了口氣,便輕悄悄的推門進去。

進門之後,清寒看到了南景珩端坐在軟榻之上的身影,他三步并作兩步沖過去。

“見過王爺。”在距離南景珩三步遠的位置便是單膝跪下,然後雖是恭恭敬敬的行禮,卻忽略不了眉間的濃濃的慌亂。南景珩看到清寒這個樣子眼中煩躁更甚,他之前便隐隐有着不好的預感,現在看來是真的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清寒跟着南景珩雖不算最久的,但也有一段時間了。所以清寒的性子夜禦天也是知道的,很是沉穩老練的一個人。若不是遇到什麽很棘手很難解決的事情,他是絕不會表現出這幅焦灼的樣子的。

“出了什麽事?”南景珩聲音之中也是帶了幾絲焦急,而落在影衣耳中卻仿佛驚雷一般。南景珩離開之前明明是好生吩咐他等留在宮中的人,暗中保護好太後娘娘的安全,可現在,太後娘娘被賊人劫走,下落不明,他又該如何開口。

清寒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一些,他道:“回,回王爺的話,是太後娘娘,是太後娘娘出事了,太後娘娘今晚時被人從宮中劫走了。”

“你說是誰被劫走了?!”夜禦天的聲音之中隐含着怒火,他眼中更是陡然閃過一絲淩厲的殺意。

清寒聽到了南景珩語氣之中的怒火,當下他心緒更是不穩,她可是清楚的知道平日裏在宮中南景珩對顧研華是有多維護,很多時候南景珩都是将他這個得力屬下派到長樂宮那邊去盯着。

他知道太後娘娘在王爺心中的位置必是不一般,可是睿親王府中已是有了王妃的,若說納妾,太後娘娘按照輩分可是王爺的皇嫂,南國這麽長遠的歷史之中可都沒有發生過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的。

清寒心中替南景珩着急,可是那畢竟是主子的事情,可不是他這個下人可以管得,所以他也只能是老老實實的安命行事。

平日裏王爺安排他做其他事情,不過是什麽樣的結果,好的壞的,哪怕是損失極重危在旦夕的結果,王爺通常都是一言不發的默默聽完,然後再以冰冷到沒有情感的語氣告訴他們下一步應該怎麽安排。甚至更多時候,夜禦天只是一聲“嗯”就将他們都打發了去。

可是這一次,彙報了太後娘娘的消息之後,南景珩竟是這般情緒的波動,一時間清寒心中很是惶惶然。

他禁不住在心中輕嘆一聲,即便當年迎娶了王妃,王爺也未曾這般過,莫不是說現在的王爺才真的是動心亂性,為情所困了?

清寒心中不斷胡思亂想着,可是面上卻是小心翼翼的回答着:“回主子的話,今天夜裏時分,突然有一支刺客闖入宮中,一部分大肆劫掠,另一部分則是直奔太皇太後娘娘的玉乾殿行刺。”

“大家只道是這貨賊人借着劫掠之名行刺太皇太後,可最後發現他們之中最為精銳的幾個人卻是向着長樂宮的方向去了。那幾人武功實在是高強,屬下趕過去的時候,長樂宮明裏暗裏的人都已是被他們放倒在地了。”

“據屬下查看,那幾人顯然是早有着內部人的接應,而且有着極為充分的準備,對于皇宮以及長樂宮內部極為的熟悉……”

清寒看着南景珩愈發陰沉的臉色,他說到最後,聲音已是愈發的戰戰兢兢。

在聽到說是太後娘娘的時候,南景珩只覺的體內氣血一陣翻湧。後面清寒說得一句一句,那一字一字都好像敲在了南景珩的心上一樣。他拳頭緊緊的攥起,青筋凸出着。

“屬下保護不力請王爺責罰,屬下該死……”

南景珩卻是擡擡手止住了清寒的話,事到如今争論這些完全沒有意義,最該做的是去想如何解決,而不是在這裏推诿責任。

“你立刻帶人去查,把府中的暗衛盡數調動出來,去查,找不到她,你也不要回來見本王了。”南景珩的聲音已是冰冷到了極點,他從懷中拿出調動暗衛的符令丢給清寒。

“是,主子!”清寒也是一抱拳,聲音極為堅定的回答道,若是找不回太後娘娘,他也沒臉回來見王爺。

打發走了清寒之後,南景珩步伐也是未曾停留,疾步向着廟外走去,看樣子是在向着城中某地走去。

此時的顧研華卻終于在馬車的颠簸之中幽幽醒轉了過來,她只覺得頭痛無比,渾身不受力,她只能軟綿綿的躺在馬車的座位上。

她努力撐起身子想要坐起來,她心中無比的憤怒,究竟是怎麽一回事,芸香呢,她怎麽會到這裏。可此時的她別說是大罵了,便是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撐着做起來,毫無形象的靠在馬車壁上,馬車之中只有她一人,倒是極為寬敞,車內的裝潢低調卻又不失奢華。她四處的打量着,也是慢慢的醒悟過此時的處境。

先前她原本是在寝宮內休息的,卻突然被寝宮外的厮殺聲吵醒,再之後,幾個黑衣人突然闖了進來。她還未來的及做些什麽,便看到芸香倒在她眼前,再往後的記憶她便沒有了。

停留在記憶之中最後的畫面便是臉頰之上溫熱的血液以及腦後的一陣劇痛……

顧研華一手揉着太陽穴,一邊努力回想着先前的種種。說起南國皇宮那等的防禦性,她堂堂的太後娘娘竟是這般輕易的就被劫走了嗎,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難道說是內部人的手筆,或者說最少也會是有內部人接應的,而接應之人必然是位高權重之人。顧研華徹底清醒過來之後,她沒有急着到馬車外面去,她躺回去維持着先前的姿勢,慢慢的梳理着思緒。

那麽究竟會是什麽人,是什麽人劫走她這個太後娘娘,或者說什麽人要劫走南國未來的皇儲?

是太皇太後的那些對頭嗎,先帝的兄弟們嗎……

想着想着,顧研華只覺得自己的頭愈發的疼了起來。她平攤在馬車寬大綿軟的座位上,放松着僵硬的雙臂。她有些口渴,但卻并沒有去動不遠處案幾上的茶水。

突然她聽到馬車外有着細微的窸窣聲,她舔舔幹澀的嘴唇,半眯着眼睛注視着馬車車簾的方向。

“見過娘娘。”進來的人卻是有些出乎顧研華的意料,只是一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婢女罷了,她進來之後對着顧研華甚是恭敬的行了禮。

那婢女似乎只是進來看顧研華有沒有醒來的,看完之後她便是一句話都沒有多說,轉身就要離去。

顧研華見狀,連忙叫住了她:“你等等,是什麽人把哀家帶到這裏來的?”顧研華見那婢女一副很是有禮貌的樣子,所以此時的她也是膽子大了些,直接問道。

那婢女仍是十分恭敬的樣子,并沒有因為顧研華的問題而有什麽态度上的變化,“回娘娘的話,我們主子說,必要的時候自會來親自見過娘娘,現在還請娘娘稍安勿躁。另外,娘娘要什麽有什麽吩咐的便盡管叫奴婢,奴婢就在馬車外面候着。”

顧研華張張嘴還想說些什麽,可那婢女卻是不再停留,徑直走了出去。

顧研華坐起身子,皺着眉,不斷的思索着脫身之法。

而就在此時,外面的馬兒卻是一陣嘶鳴,顯然前面似乎有什麽東西在阻擋道路一般,逼得車夫不得不驟然急停下馬車。

顧研華悄悄将馬車一側的簾子掀開一腳,借着月光,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她只看到一個深色衣袍的男子正端坐在馬上,雙手環胸的擋在道路上,腰上還別着一把玄色長劍。

“看樣子,來者不善啊。”看完那人的裝扮,顧研華輕聲嘀咕着。只是不知道外面那人是沖着她來的,還是沖着劫持她的人來的。若是沖着劫持她的人來的,那她豈不是慘遭池魚之殃。

顧研華正嘀咕着,先前那個婢女卻是突然掀開簾子走了進來,她神色之間透露着些慌張,“娘娘,等下不管發生什麽事您都不必慌張,只管好好坐着就是。”

“到底是這麽回事,你們要帶哀家去哪裏,你多說一些,哀家才能配合好你們不是?”顧研華慢慢的說着,不斷的誘導着那婢女。

“是主子想見見娘娘,還有些事情想要與娘娘談談,娘娘倒時候便會知道了。娘娘老老實實的跟着過去,那奴婢自會小心伺候着;可若是娘娘想着使些小把戲的話,那奴婢也就只能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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