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5 章 類似五刀
“是的,根本沒有什麽良藥!龐應和他們沒有染病,是因為他們的生活條件與平民百姓不同,而自從聚善堂有人開始發病,那幫最怕死的地主們就下了圈禁令,不許自家的奴仆與外人随便私自接觸,這也就避免了他們家的奴仆受外人影響,改變了這種生活條件。只要确定了二者之間的這種不同‘生活條件’,便能夠對症下藥,我們也就掌握了破解這股疫情的解藥良方。”
“沒有藥,逼問藥,不會有結果。”朱熹捋須搖頭,心下了然,“因為沒有藥,也就不會出現妥協之事,龐應和即使扛不住也吐不出一個字,若是因此致死……”
“所以,我讓韓四跟去可不是幫着何四娘問話,而是注意龐應和的命。這個肥頭大耳的胖地主雖然很讨厭,但不能在這個時候出事。”
“老夫知道該怎麽做了。”朱熹道。
“朱大人!孫夫子發病了!”有衙差急趕着來報信。
韓致遠道:“這就是第四條,本地書儒在府衙染疾,朱大人這位大儒寡不敵衆,恐被孤立。”
“幾位夫子之前安然無恙,說發病便發病……”朱熹目光沉凝。
“這倒不能肯定是在府衙裏出的事,也可能是他來之前體內便存了病發的可能,而發病時間則正好算在這個時候。”
“老夫去看看!”朱熹不敢耽擱,馬上離開西廳。
韓致遠稍作休息之後,也離開府衙,剛出門,碰到兩名風塵仆仆趕回來的衙差,“韓公子!”
韓致遠打量了兩個衙差一眼,“二位……是去派發張路畫影布告的公差?”
“正是!”
“可有收獲?”
二人搖搖頭,“沒有聽說誰見過畫中之人。”
“無妨,二位辛苦了。”
兩個衙差跟韓致遠打過招呼後繼續朝衙門走,邊走邊聊着,“你說,光天化日之下有人身中五刀致死,還是在語口渡那樣的地方,怎麽就能做的不聲不響,不被人發現一點兒線索?”
另一個衙差搖搖頭,“天下要是少發生點命案,就太平了!”
“二位公差。”韓致遠把那兩個人叫住。
“韓公子,您有什麽話?”
“你們說上杭縣那邊發生了五刀殺人案?”
“是啊,公子。就在昨日午時,有兩個人在語口渡的河上被殺,每人身中五刀,整整齊齊的排列在身上。”其中一名衙差一邊在自己身上比劃一邊回話,“卻沒人發現任何可疑,也沒聽到什麽動靜,上杭知縣正在查。公子,依您的辦案經驗,您能想到兇手是怎樣動手的麽?”
韓致遠笑笑,“只憑這麽簡單的說兩句,我還真想不到什麽。當時你們在場?多說兩句讓我聽聽。”
“我們當時在另外的幾個鄉查訪,不在跟前,都是後來聽說的。據說死的人之一是個牙子,另外一個人沒人認得。身上都被用短刀插了五個血窟窿,把河水染紅了一片,奇就奇在那血窟窿排列的整整齊齊,誰殺人還算着下刀的位置?”
“是短刀?”
“應該是短刀吧?聽說五刀沒有穿透,若不是短刀,便是沒捅深,不過深淺也沒關系,反正是把人給痛死了。”
“所以是,死者午時在渡河上中了刀,卻沒有發出任何慘叫之類,還被人連捅殺五刀,然後丢入河中,被人發現的時候,周圍不見任何可疑之人?當時渡口一個人都沒有?”
“有吧?語口渡那地方,就是一個小揚州,擺渡船沒日沒夜的多,就算午時人少一些,也該有人靠岸休息,殺人行兇那麽大的動靜,怎麽能沒人聽到呢?遇刺的慘叫總該響兩聲吧?難道是一刀斃命?要是一刀斃命,那又怎麽連捅五刀?一刀斃命也不應該啊,一刀他也只能殺一個人,還有另外一個人呢?難道兇手是兩個人同時動手?可又怎麽都是被捅了一樣樣的五刀?”那衙差費神的尋思起來。
另一個衙差笑着擡手在他腦袋上拍了一下,“你這呆子,在韓公子跟前裝起神探!”
那衙差腼腆地笑笑,揉揉頭,“讓公子見笑了。”
“肯動腦筋是好事。”韓致遠在衙差肩上拍了拍,“如果再想到什麽,可以找我來一起琢磨,說不準上杭縣的命案,就被你這漳州府的衙差破了。”
“公子在說笑吧。”那衙差越發的不好意思,突然腦中一過,“哦,對了,還有!”
“我說,公子誇你個肯動腦筋,你還真來事兒了?”旁邊的衙差笑道。
“公子,我還想起來聽到的一個情況。”那名衙差不顧同伴的嘲笑,一本正經道。
“哦?說來聽聽。”
見韓致遠饒有興致的在聽自己說話,那衙差興奮不已,“我聽說,有人看到那個牙子出門去語口渡,跟發現牙子遇害中間隔了半個來時辰。”
“這算什麽情況?這話我也聽見了。”另一名壓差道。
“這倒确實是個情況。”韓致遠雙臂環胸,“發現去語口渡,如果是上船,半個時辰夠他們行駛很遠,結果他們的屍首還是在語口渡被人發現?”
“是啊,公子,是有船發現河道中的血,然後撈出屍首。這人要是被刀給捅死,還捅了五個血窟窿,那血得噴出好多吧?那河面應該一下就紅了,作案之後,肯定沒多久就能被人發現。按那個時間算……當時語口渡已經有不少船開始在河道上劃行,還能發現不了哪怕一點點可疑的動靜?哪怕行兇的船影子總該看到吧?”
“所以說,兇手殺人的時候周圍是安靜的,而周圍安靜的時候應該是在被人發現屍首前小半個時辰,幾乎所有船只都靠岸休息的時候。可是,這又與中刀斃命的噴血量不符,故而死者應該是先被用其他更隐秘的手段殺害,然後又後補了五刀,沉入河中,這也便能解釋,為什麽沒人能聽得到死者中刀的慘叫,除了一刀斃命,來不及慘叫之外,還可因為在中刀的時候他們已經死透!”
“對啊!”那衙差眼睛一亮,同時擊掌,“果然是韓公子,一下就把疑點給捋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