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旅人之章
旅人之章
熒極力維持着冷靜,“你想怎麽樣?”
她本以為旅行者是發現了什麽,沒想到身後的家夥卻突然笑了起來,那聲音帶着說不出的意味。
“說起來你的聲音我還挺喜歡的,就是不知道長得怎麽樣了。為什麽要這樣子遮起來呢?是其貌不揚,還是——”
她還在說話,手卻已經直接伸出,抓起黑紗的一角想要掀開。
所幸熒早在長年累月的戰鬥中磨煉出了極快的反應速度,幾乎是在她動手的第一時間就按住了她。
她的聲音發冷,生硬地道:“只是前者而已,您還是不要看比較好。”
旅行者卻仍是笑,甚至舔了一下自己的下唇,“性子我也喜歡,冷美人就是讓人上頭。不過既然這次是你占了上風,我也不會強人所難,不過下次你可就不一定會有這麽好運了。”
她收回手。
只是熒的眼神依舊警惕。
旅行者只好攤開手,示意她自己絕對不會再輕舉妄動。
熒這才稍微松了口氣,後退了一段距離後才轉身離開,只是旅行者黏糊的視線卻好像還殘留着一樣。
用傳送錨點到了一個稍遠的地方之後,她才把帽子取了下來,黑紗後的臉已經布上了一層冷汗。
她半跪在溪水邊稍稍清理了一下,餘光瞥見水面倒影中她頭上的流貓貓又炸了毛。
她把流貓貓抱在懷裏安撫,調侃道:“怎麽變成貓了以後,想什麽都變得這麽好猜了。”
流浪者當然也不想啊,可是這一身毛太不争氣,總是應激。
可惡,他到底為什麽會變成一只貓!
兩人在溪邊休息了沒多久,就等來了派蒙和提納裏。
一見到她,派蒙立刻圍了上來,“熒,你們怎麽到這麽遠的地方了,我和提納裏差點沒找到你們。”
小狐貍像模像樣地點着頭。
熒把剛剛發生的事說了出來。
派蒙只覺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我本來還以為是柯萊之前的表現太誇張了呢,沒想到那家夥居然真的這麽變态!”
熒十分贊同。
小狐貍原本還低着頭似乎在想什麽,突然擡頭抓着草地嘤嘤了兩聲,似乎想要說什麽,卻苦于自己現在只是一只狐貍說不出人話。
“提納裏怎麽了?”熒不解地問道。
小狐貍人性化地露出了愁眉苦臉的表情,想了一會兒用爪子在地上畫出了三個人。
“這是什麽意思?”
幾人對着它畫的東西陷入了迷茫。
眼見小狐貍似乎越來越急,不停地比劃着,熒一拍腦袋忽然有了主意。
“派蒙,把塵歌壺拿出來!”
既然他們是在來到這個世界的那一刻突然變成小動物的,說不定是這個世界的問題,只要回到塵歌壺,說不定他們就能變回來了。
*
熒的想法沒錯。
剛進塵歌壺,她懷裏的貓就變回了原樣。
實打實的重量猝不及防地讓她一個踉跄倒在了地上,流浪者結結實實地壓在了她身上。
還沒等她說什麽,流浪者就倏地紅了臉,幾乎是跳起來,退到了一邊。
熒這時候突然有點可惜,要是還是貓貓的樣子,流浪者的毛估計又要炸起來了吧。
不過她還記得正事,只是短暫的出了個神,就很快圍到了變回原樣的提納裏身邊。
“我和派蒙剛剛在那邊遇到了一個奇怪的家夥,他看到派蒙之後露出了很奇怪的表情,只是他走得很快,我一開始沒有多想,但現在看來他的問題恐怕很大!”
派蒙:!
為什麽她沒有看到,明明她是飛在空中的,怎麽說都該比提納裏看到的東西更多呀!
她郁悶了。
注意到了的熒伸手拍了拍她的腦袋,才對着提納裏問道:“或許是他之前沒見過像派蒙這樣的人才感到驚訝?畢竟很多人第一次見派蒙都會覺得奇怪。”
“不,你知道我和賽諾很熟。我見過他審問犯人的樣子,當時那個人的表情就像那些犯人見到本不該出現在賽諾手上的關鍵性證據一樣,是不敢置信。”提納裏解釋道,“他絕對見過,或者至少知道派蒙,只是沒想到她居然會出現在那裏。”
熒想起之前柯萊說的話,“可是即使是見過了旅行者的柯萊都不知道派蒙的存——”
她的話突然停了,顯然意識到了什麽,“或許這個世界的旅行者身邊本來就沒有派蒙。”
“恐怕是的,但是那個家夥知道你的身邊有派蒙。我們不知道那個旅行者到底是從哪裏來的,姑且認為她是頂替了你的存在。既然是頂替,她一定知道你這個正主。”提納裏提出了一個可怕的猜想,“他們不知道底細,但似乎明白你不該出現在這個世界裏,因此他們看到派蒙的時候很震驚。那個路人,和所謂的旅行者恐怕就是一夥的。”
*
以此同時的另一邊。
那名讓提納裏忌憚的路人已經找到了将所有委托都完成了,正在冒險家協會領獎勵的旅行者。
“他拉着人到了旁邊的咖啡店,找了個比較偏的地方坐下,才開了口:你今天有沒有碰到什麽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旅行者懶懶地擡起眼皮掃了他一眼,“你算嗎?”
路人只覺得太陽穴一跳一跳的,無語極了,“……我問你正經的。”
旅行者挑眉,冷笑:“我也是在回答正經的。你也知道我最不耐煩和醜的人講話了,能拜托你每次來找我的時候換個好看點的幻象嗎?每次都弄成這麽其貌不揚的樣子,淵上,你品味可真差!”
“哎喲,我的祖宗诶!”淵上連忙去捂她的嘴,“您能小點聲嘛!我認真的,你今天到底有沒有碰見奇怪的人?”
被捂了嘴的旅行者對他翻了個白眼。
淵上對上她算是沒氣了,只好應道:“行行行,下次我一定換個好看點的樣子。”
“這還差不多。”旅行者這才滿意,開始說起了自己今天碰到的那個“冷美人”。
她簡單地複述了一遍兩人之間的對話,又抱怨道:“你說好好的一個人為什麽不讓人看?他那聲音我是真喜歡,又輕又冷的,聽着怪可人的。”
——熒的僞聲偏向少年音,她理所當然地把帷幕後的家夥當成了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