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雪鶴之章（完）
雪鶴之章（完）
最後究竟是怎麽回答神裏绫人的，熒已經不記得了，因為那天還發生了一件更重要的事——
就像她之前猜測的那樣，事情解決後的當晚，維系者就登門拜訪。
看上去有些拘謹的銀發少女在她的邀請下在桌邊坐下。
派蒙一邊吃着三彩團子，一邊忍不住偷瞄着。
這樣的舉動顯然讓維系者壓力山大。
她忍不住動了動，找到了一個能把這過分炙熱的視線擋在視野盲區的角度之後，才看着熒開了口：“非常感謝您的仗義相助，旅行者。”
見她這副模樣，熒忍不住有些出神。
為什麽這些世界的維系者的性格能差這麽多？
提瓦特的那個家夥高貴冷豔，帝姬世界的狡詐還愛看樂子，結果眼前的這個居然這麽膽怯？
眼見因為自己沒有回話而越來越緊張的維系者，在解釋自己的來意時都已經開始語無倫次了，熒連忙回話：“不必客氣。”
只是維系者似乎因為她的語氣還在不安，從懷裏掏出一個大袋子，着急地道：“這些是給您的報酬，一共一千六百原石，如果不夠的話您可以盡管說！因為接下來恐怕還要在麻煩您一段時間……”
說到後面，她的聲音越來越小，似乎在羞愧于自己的得寸進尺。
只是熒卻在聽到“原石”兩個字之後眼睛猛得一亮，撲過去緊緊握住她的手：“有什麽需要盡管吩咐！只要原石到位。天理能給你幹翻！”
維系者：！！！
小姑娘原本還因為她唐突的舉動漲得通紅的臉唰地白了。
靠，都怪以前說多了，太順口了……
熒尴尬地收回手，試圖轉移話題：“總之只要是原石給的夠多，什麽都好說。你想讓我幫什麽忙？”
她主動遞了梯子，維系者也不敢再提她剛剛說的話，努力把眼淚憋了回去，小聲道：“眼狩令，我不知道該怎麽圓回來了……”
在那個提瓦特世界，是旅行者帶着稻妻民衆的願望闖進一心淨土，把雷電将軍從永恒的夢中叫醒，可這個世界卻沒有自己的旅行者。
所以維系者的請求很簡單，只是希望熒能夠在這裏複刻一遍她曾經做過的事而已。
更何況，她還願意再追加一倍的報酬。
“除此之外，我聽說了你的事情。這件事解決之後，我可以親自送你去下個世界，不出意外的話，你一直在找的哥哥就在那裏。”
聽了她的話，一直壓在熒心裏的那塊大石頭終于落地。
無需再思考下去，她直接應下了維系者的交易。
于是原定的早點離開的計劃被推遲，熒花了半個月的時間才幫助反叛軍解除眼狩令，幫助八重神子帶回了迷惘的友人。
“幹得不錯嘛，小家夥。”貌美的狐貍宮司大人眉眼彎彎，笑盈盈地誇贊道，“也不枉我在你身上投資了這麽多，甚至不惜和神裏家對上。”
雖然熒很懷疑她口中的“這麽多”到底有多少，卻識相地沒有插嘴。
畢竟要是勾起了這位的興致，她可就沒地兒哭去了。
幸好，比起她，八重神子似乎暫時對她身後一身僞裝的神裏绫人和托馬更感興趣。
趁着他們交談的時候，熒火速開溜，一路來到了社奉行。
只是她想找的人卻并沒有出現在那裏。
從幾位社奉行代行那裏問出了消息，熒來到了鎮守之森。
如同在這個世界最初相遇時的那樣，神裏绫華赤着雙足踩入水中，坐在湖中的圓石上，靜靜凝視着神櫻樹的方向。
點點熒光下，少女美得好似一幅沒有生機的畫，直到熒的呼喊聲傳來，才重新鮮活起來。
“你來啦。”神裏绫華笑着往旁邊坐了坐，騰出一個位置。
熒應了一聲，在她身邊坐下，“绫華，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裏？”
“熒，你還記得嗎？你曾經陪着我做了很多以往我想卻不敢做的事。我們一起逛慶典，和大家交談。”神裏绫華的眼睛亮亮的，“直到那個時候，我才真切地體會到了大家對我的愛戴。也是從那一天起，原本保護稻妻的責任變成了我自己的願望。”
熒安靜地聽着她複述往事。
然而神裏绫華的語氣突然一變，化為了自嘲：“盡管，那是另一個世界的我——”
“绫華……”
熒想要說些什麽，只是神裏绫華卻溫柔地打斷了她的話，“熒，讓我為你跳一支舞吧。這是獨屬于我們兩個人之間的舞。”
“請，好好地看着我——”
這是熒從未見過的舞。
不同于原本世界的神裏绫華溫婉秀麗的舞姿，眼前的她跳得更為熱烈，好像将所有不能言表的炙熱情感悉數融入了這支舞中，用最浪漫的方式獻給她的心上人。
翩若驚鴻，婉若游龍。
熒金色的眼眸裏倒映着她的影子。
*
熒将神裏绫華送回了社奉行。
只是她剛準備離開，神裏绫華就叫住了她。
“熒，替我向派蒙道歉吧。”
熒知道她為什麽會突然提起這個。
當初海亂鬼的事确實是神裏绫華設計出來想要害派蒙的，只是最後因為傷到自己才收了手。
也是因為這件事，熒在來找神裏绫華之前，把派蒙暫時交給了托馬照顧。
熒對着神裏绫華揮揮手，示意她先回去吧。
她不會把這件事告訴派蒙的。
派蒙不需要知道這些勾勾繞繞，她會保護派蒙的。
*
維系者如約在事情解決後的第二天送來了報酬和更多的線索。
“我和你曾經見過的那位維系者聊過了。深淵教團似乎有什麽特別的手段能夠屏蔽天理的感知，讓我們沒有辦法發現他們。”
維系者說了一些深奧的理論，熒聽得雲裏霧裏的。
“總之，下個世界他們也很有可能會存在，維系者在這件事上恐怕沒法幫忙，你們一定要小心一點！”
這句話熒總算是聽懂了，立刻保證道：“別擔心，打了那麽多次交道我們已經很熟練了，不會出問題的。”
維系者點點頭，這才打開了時空穿梭的門。
在熒準備進去的時候，神裏绫人開了口：“我會在塵歌壺等你的，熒。如果有什麽棘手的事，雖然我沒有辦法親自幫你，但或許也能提幾個有用的意見。”
“好。”熒笑着點頭應下，帶着派蒙走進了傳送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