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2 章 (1)

“我沒有用任何超出九天十地承受力的能力……”

面對逼近面門的幽黑劍氣,站在船舷之上的荒泯撕裂空間,一把從罅隙中拖出一人,擋在身前。

“如果你有什麽異議,不如問下這個人,她會給你答案。”他說。嘴角似是裂開了兩側的肌膚,才能讓那薄薄的嘴唇扯出比人類更寬的涼薄笑容。

荒泯想要的,沒人能阻止他得到;荒泯不想要的,誰也不能勉強他接受。

細滑的闌幹并非人人都落得下去腳,何況荒泯的手臂正勒在那人的胸口處把人懸吊在半空。

“都是……我幹的……”受制的人半睜着眼,氣若游絲地說。

“席小姐是我殺的……我父親是我殺的……我的兄弟姐妹也都是我親手殺死的。”空洞的眼神,柔軟的字眼輕緩又機械。

“我的兄弟姐妹想要殺我,他們該死……”

“卯回晟逼死了我的母親,他也該死……”

“席绫那種為了錢什麽也不要的女人,也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

“就算沒有煞星,我也會殺了他們……”

“都是我幹的,他沒有責任……”卯娴細聲細語說着。

“卯小姐,”醜門海無奈把劍偏開一點,打斷女子的忏悔。

在她看來,卯娴朔這些不過是受制于人被逼無奈。她安慰道:“我會救你,你不用擔心。”

“救她?”荒泯把下巴擱在卯娴肩膀上,嘴唇暧昧擦過對方的脖子。随着笑,男人眼中流轉惑人的神采。

“我和她貼得這麽近,她高興還來不及呢。”

果然,卯娴雙腳不能點地,一張小臉被勒得通紅,卻不掙紮,竟像是中了什麽術法似的。

“你把琮凜怎麽了?”

荒泯不答,他的手臂使力束緊,卯娴美麗的臉蛋登時變得痛苦起來,一層薄汗沁出肌膚,顯出楚楚可憐的風情。

他戲谑地問:“你說我是誰?”

卯娴斷斷續續地答道:“琮……琮凜……”

“說的好。”獎勵一般,荒泯挾持着搖搖欲墜的少女,從船舷上淩空緩步而下,每一步都如踩在一階又一階無形的臺階上,直至踩在甲板上。

卯娴纖細光裸的腳終于接觸到了地面,臉上的潮紅褪去,只剩一片蒼白。

“她說的,都是真的。我确實什麽都沒插手。”

“這不可能。荒泯你不許胡說。”醜門海擰着眉頭反手收了劍,詢問地望向瞳雪。

難得的,瞳雪沒有戳穿對方的謊言。

“原來,你叫荒泯……”同一時間,卯娴黯然自語。

“每個賓客都可以帶客人,作為琮凜,我可以把鳳千久的軀殼帶上船,你見我的時候就換上它。”荒泯泛起得意的笑意:“小——傻——瓜。我也說過了,我真正想帶上船的人,還是你。”

船長宴會上,觥籌交錯間,木讷的琮凜說“我想帶的人,也許就在郵輪上也說不定。”

那場景穿越重重迷霧,直入腦海。

“借刀殺人。”醜門海咬牙。她深深呼氣:“我再問一次,秋肅他們去哪了,堕神與廖家什麽關系?”

“被人拿劍威脅,我腦子都亂了。”荒泯聳肩。

醜門海妥協道:“我已經把瞳指收起來了,也希望你能合作一點。”

男人玩味地看着對方吃癟,良久才指出:

“說實話麒麟去哪了我也不知道,現在變異之花橫貫在各界交彙處,每一界都封閉起來了。你若是遵守自己那可笑的公約也找不到他們,不若借這個機會廢除的好。”

至此,醜門海算是聽明白了。

“其實你攪亂一池水,就是想逼我親自廢約吧?”

“猜對了。”荒泯眯眼舔舔嘴角:“身上套着枷鎖,讓我無法安睡呢。”

“正因如此,總該有個枕邊人陪着,度過漫漫長夜——”

說到這裏,男人挑挑眉毛,一副遺憾的樣子,空閑的手在被自己掌握着的女子身上輕薄流連。

卯娴屈辱得瑟瑟發抖,卻還是閉目揚起下巴,任他擺布。

“你——!!!”

哐啷一聲,醜門海手中再度揚起瞳指劍,怒不可遏,手腕都在發抖。

她方進前一分,荒泯已先一步将女子的頸子勒住,指鋒凸起刺入肌理之中,狂妄大笑,“你自便,我會拿她當擋箭牌,哈……”

“你們都已……為何還要如此對她?”醜門海只得退回原處,恨聲指責。

“你不相信是嗎?我就傷她讓你看個仔細。”說着,他居然一把抓住卯娴的頭發用力一扯,好幾縷青絲就這麽被他給扯了下來。

“啊——”卯娴痛極,腿一軟跪坐在地,淚水不斷淌落,卻不敢發出什麽聲音。

荒泯揚着下巴:“怎麽?看不過去?”

“她是‘琮凜’的女人,又不是我的女人。快點殺了她最好,這件事也算了結了。”

卯娴被這話刺痛,抽泣着得直搖頭:“不……你不是這樣說的……”

“我什麽都沒說過。”荒泯嫌對方哭相讓自己心煩意亂,用腳尖踢了她的髋部一下,換來一陣帶着哭腔的抽泣。

“哭什麽!我當年用手捏碎了醜門海五根脊椎,她依然仿若無感,談笑風生!就你這樣配幹什麽!哭什麽!”

“她不是我。”醜門海又退出幾步,手指被鱗次栉比的鱗片割出一道道痕跡。

“你別傷她。”她懇求。

“哼……她的命都是我給的,要怎麽對她全是我的自由。”荒泯冷冷地笑道。

他的腳高高擡起,又一次要落下來。

突然間,一股奇異浩大的力量,從遙遠的地方滲入整個空間。

上方的雲層猛然乍亮,刺眼奪目的光線令瞳孔不及适應。在荒泯反射性半眯雙眼的瞬間,一道疾射而至的強大氣流揚起他左耳上方的發絲,他的左頰似乎被一樣冰冷的器物劃過,感覺到一股暖流正從左頰刺痛的部位汩汩而下。

更讓他驚訝的是手中一空,作為籌碼的卯娴已經被轉換到一旁。

“欺負女人,你算什麽男人?”問話的是從醜門海背後的一道罅隙緩緩踏出的女子。像是畫中走出的古裝仕女,月白色的雲錦飄蕩,眉目清秀,不施脂粉的面容散發着淡淡的紅潤粉色,背後發絲飛揚。

她不是妖。不是魔。不是神。她什麽也不是。她的色相也許是我們熟悉的傳說,然而法相恢宏無常。

她說:跨越三千世界,億萬晨星倏忽而過。他們有心胸包容承載永恒,而我有心胸無限接近永恒。

我是……

無法聽懂,無法理解,無法被記憶的字符,消匿在柔軟醉人的唇間。

無比震撼的、讓人懾服于其宏大威能的出場。

如果不看她那被流雲錦緞遮蓋的、在背後背着的、鼓囊囊的小碎花棉布包的話。

荒泯警覺地看着來人,割破的皮膚慢慢複原。剛才傷了自己的,只是一根青絲!

“生殺予奪,綠水無波……你是那個以九尾狐模樣為原身的……”他陰恨地說。

“劉翠翠!”醜門海歡喜地喚了一聲,點明對方的身份。果然,能這麽出門還一臉坦然的,必然與醜門海有着莫大牽連。說不定,那個針腳無比別扭的小碎花書包也是醜門海親手給做的紀念品。

正在龍脊上照料愛人的胡叛見狀抱着艾薇爾又躍回甲板,恭恭敬敬地俯身在地,大氣也不敢出。

這個女人,是所有世界、所有位面裏狐族的始神!是狐族不滅的精神圖騰!

瞳雪對她點點頭:“你好。”

劉翠翠打量着默契并肩的兩人,欲言又止看着醜門海:“你已經不再……太快了吧?小海你會不會太心寬了?”兩人聞言都沒什麽表示,她只得沮喪道“算了,我不多事,這樣挺好。”

瞳雪擡手揩掉醜門海臉上濺到的海水,淡淡說:“你歡天喜地的恭喜我們收下了。”

劉翠翠咆哮:“你這個欺負小海的!哪知眼睛看見我歡天喜地了!!!哪一只!!!”

“左眼和右眼。”瞳雪說。

醜門海看着快要冒煙的好友讷讷道:“翠翠,剛才你脫發了。脫發救人,真精彩。”

劉翠翠頓時桃花眼圓瞪成杏核眼:“小海!!久別重逢,沒什麽好聽的嗎?一句也沒有嗎!!”

醜門海遲疑半晌後,僵硬地撫掌:“只掉了一根,真好真好啊。”

“你怎麽會在這裏?”荒泯可不覺得有多麽歡喜,在忽然出現的少女面前,他的勝算只有三成。

即便這裏是自己的主場。

劉翠翠抿唇而笑,拈了個蘭花指酸溜溜地說:“奴家随意穿越三千世界,這樣天天都能買到特價的雞肉吃。”

笑到最後變成冷厲殺意,背後原身若隐若現。由于太過巨大無法一覽全貌,只隐約看得一張尖嘴,生長着數重獠牙的巨口吞吐着青黑氣焰,一雙妖異狐目,還有一雙蓄勢待發、利爪凸起的獸掌。

“小海,我可以作為第三方來處理這個人嗎?”她輕快地問醜門海,躍躍欲試。

“這樣……”女子眼含笑意,指節被她掰得咯咯作響:“就不算欺淩弱者了。”

荒泯不愧是荒泯,他壓制住了自己的慌亂,有恃無恐問道:“醜門海,你不想救傅瑾了?”

聽到這個名字醜門海身形一頓,聲音都無可抑制地變了調:“你什麽意思?”

荒泯悠悠道:“傅瑾的大部分生命都被剝奪,已經可以被判定死亡,但是他的神格與力量仍在堕神手中,沒有被毀去。”

手指在空氣中一點,一面水鏡浮現在幾人面前。

“因為,”他帶着某種同類的理解說:“堕神想把傅瑾改造成最強的攻堅力量,讓過去的天道親手摧毀它珍視的九天十地!”

水鏡波動,漸漸顯示出一幅畫面。

“你看,這就是不久之後的未來。”

畫面中,一直巨大的由腐敗血肉拼接而成的灰色麒麟伫立在人界密集的都市中,在天際閃過的碧藍色電弧的映照下顯得格外猙獰恐怖,帶着末世的氣息。力量與體型的懸殊,讓它只要輕輕一踏就能帶倒一座廣廈。随着腐爛的麒麟的行進,整個城市逐漸變成火海與廢墟,所有建築的玻璃全被震碎,那些較為脆弱的房舍更是連屋頂都被整個掀掉,柏油路街道地面,像是剛遭受了地震破壞一般,高高地凸出地面。

如此巨大的存在,單單是移動而已,就已經等于在蹂躏這座城市,只要它有任何破壞的念頭産生,憑它的力量決定能輕易就将整個人界夷為平地,無人能阻止它的行進。

那麒麟嘶啞地說着:“順天者亡,堕天者昌……”

“順天者亡,堕天者昌……”

音波沖擊回蕩,樓臺坍圮,一片地獄景象。

“不可理喻!”醜門海拂亂水鏡,不忍再看那幻想。

“可惜,只要公約仍在,你就不能直接幹涉,只能等待堕神毀掉一切沖出九天。”荒泯涼涼說。

“殺一是為罪,屠萬是為雄。”荒泯被血腥場面感染,張狂大笑。

“殺一是為罪,屠萬亦為罪。遠報在兒女,近報在己身。”劉翠翠惱道:“我不管什麽堕神的事,你這種渣滓今天就該把命交待在這裏!”

“讓他走。”醜門海攥住劉翠翠的手腕。

“傅瑾是我在這個世界上的第一個老師。”

“雖然他老是迷迷糊糊的,念字念半邊,走路幾步就喘,簡直比我還笨……”

“但是,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她說着,潸然落下淚來。

“就是,這樣才對。”荒泯輕佻一笑,轉身便要離開,褲腳被人扯住。

剛才被轉移到一旁的卯娴狼狽地爬到他腳邊,抱着男人的腿哀求:“不要丢下我……”

看着和自己溫存過的女子淚盈于睫的楚楚模樣,荒泯漠然道:“憑什麽。”

見他如此涼薄冷漠,卯娴有些害怕,不自覺的松開了手。她擡起頭凄然說:“我愛你!我愛你啊!”

“我可以把我全部的感情奉獻給你……”女人哀楚看着木然的男人。

“那又如何,我不愛你。”沒有嘲弄,沒有冷笑,荒泯低頭看去,只是陳述一個事實。

即便是醜門海,他也只是“想要得到”而已。

“很可惜,我不愛輕賤如蝼蟻的存在。”

他說着,擡起女人的下巴,低聲補充道:“不……你的種族在我眼中連蝼蟻也不如,你的生命短暫,不人不鬼茍延殘喘在這狹小的世界上……你的愛于我而言,沒有任何價值。除非……”

荒泯眼中精光閃過,卯娴痛苦地躊躇起來:“我不能……不可以……”

“那麽別礙道。”荒泯把她的手踢開。

“帶我走!我還有用!我還有用啊!!你可以讓堕神改造我!我願意被改造!我願意與這些人為敵!”卯娴終于大喊出聲。

作勢要走的男人得逞地笑了。

少女蒼白的嘴唇,因為激動的氣血翻湧,染上一抹嬌豔的紅,若沉弱浮。

如同黎明前最冷最黑暗的時刻,嬌弱瑟縮在角落裏的冶豔花朵,沉浮無助地戰栗着。

他彎下腰擡起卯娴的下巴,垂目注視着失心的美麗少女。

“這個世界會在漸漸籠罩的黑暗之中,迎接全新的時代。”

“你的氣息,在黑夜最皎潔光芒之下,将顯出無上的美麗。”

“盡管你不是她,也永遠成不了她,在我心中不如一根草芥。”

“但我還是會帶着你。因為你有用。”

“我知道了……”

卯娴凄然一笑,自己掙紮着爬了起來,走到醜門海面前。

“卯小姐……”醜門海心情複雜地看着面前的女子。

卯娴輕聲說道:“我知道……他不是一個好人。”

“我也知道他在利用我。”

“但是我甘心。”

“如果他不是荒泯,不是鳳千久,而是琮凜……那該多好。”

“明知道那只是一個假象……我還是愛上了鳳千久扮演的琮凜,就如愛上了扮演琮凜的鳳千久。”

女子擡手拭去自己的淚水,強笑道:“從此我便是孽是敵,若遇到請趕盡殺絕……”

“也算給我一個解脫。”

她掩面踉跄回到荒泯身邊,荒泯早已等得不耐,手中幻出一物,是堕神的印鑒。

“我只屬于你,你也便只屬于我,繞過一個循環,究竟是誰淩駕于誰,也還不一定。”荒泯忽然蹂身湊在醜門海耳邊說。

聽到這熟悉的如同噩夢的話語,醜門海的瞳孔驟然收縮。

不待她有反應,那個逆反空間規則的事物,瞬間籠罩了兩人,直接把他們送去堕神的核心區域。

巨龍擺尾,破開白浪和迷霧後消匿無蹤。郵輪開始以高速返程。

荒泯和卯娴已經離開許久,醜門海還一臉悵然地看着空蕩蕩的甲板出神。

“你們這裏真夠亂的。”被忽視的劉翠翠安慰地擁抱了醜門海:“我個人覺得你的公約很好,欺淩弱者,沒有意義。”

“翠翠,謝謝你。”醜門海強打精神回了個笑容。

“不要叫我劉翠翠!”女子掐腰驕傲地說:“我以後叫劉白霜!我要嫁進王府,找一個世子過日子!”

“我要自殘!獲救!報恩!宅鬥!”她目光灼灼、意氣風發地計劃着自己的未來。

“對了,”醜門海想起一事:“那邊有個狐族在對你行禮呢。”

劉翠翠順着醜門海所指的方向看去,一只也就有她原身巴掌大的較小狐貍(4米)正匍匐在甲板上,松軟的尾巴蜷起保護着一個女人。

她笑着對胡叛說:“唷,你還是填房呢!”

胡叛不敢說話。

劉翠翠德目光又流連到艾薇爾身上,端詳了幾秒鐘忽然說到:“啊哈,你們這日子亂的,這孩子還是她前……”

醜門海怕她口無遮攔,趕緊捂她的嘴。

“唔唔唔……我不說就是了!”劉翠翠被捂得氣悶,甩開對方的手大口喘氣。

兩人的目光,都輕輕掠過正在沉睡的女人,一個即将成為母親的女人。

她希望自己能有個孩子。

如果那個堕海神還活着,或者,如果那個鲛人還活着,都會記得這麽一件事。

兩年前,那個男人來找堕海神許願。

他不要永生,不要巨富,也不要任何非凡的能力或者境遇。他只是忏悔過錯。

我愛她,卻沒有給她一份好的愛。

禁锢、欺騙、折磨,成了錯誤開端的延續。

我還讓她失去了孩子……我們的孩子。

讓她,再也不能享受成為母親的幸福。

我錯了……

希望有一天,我能以別的形式,回到她身邊,彌補自己的錯誤。

這是我,唯一的奢望。

重新來過,比任何事情都更可貴,也更難以得到。

後來,男人回到陸上,等待他的是忍辱多年的妻子的複仇。

這也是胡叛永遠骨鲠在喉的痛。

“我送你一樣禮物。”劉翠翠對自己的族人柔聲說。

她看了醜門海一眼。

醜門海偏頭看了看瞳雪,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觸動。

荒泯舊事重提,也無法帶來任何裂隙。

如果不能徹底原諒,結局便是如此凄烈,兩敗俱傷……不,必然是更加凄慘。

自己,又如何忍心讓對方痛苦如斯?

醜門海揚起瞳指劍,瞬間斬斷了胡叛與艾薇爾兩個人的記憶。

“帶着幸福,完全新生。”

珍惜是最後的退路。

(第二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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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崩壞NG小劇場

1。

“這是什麽鬼東西!”斬斷自己的手臂,眼睜睜看着它飛離自己,湮滅于無形,堕海神失常地嘶嚎起來。

“超越欲_望的欲_望,送葬死神的閻君,終結一切不可理喻事物的超級不可理喻。”醜門海答。

“還有,如果圓形的大橘子手機滾到床底下,用它撥拉出來特別合适。”

2。

一個面容清秀的女子從空中出現,帶着無量威能。

“所有界面的狐貍們心中的大神!劉翠翠!!”變成狐貍的胡叛忘形地張開雙臂呼喊。

女子轉身,背後背着一個小花雙肩包。

“大神做的一切都是對的!!”胡叛嗷嗷地喊着,也背了個花布包在身上。愛人都晾一邊了。

“我有時真的懷疑……”艾薇爾氣若游絲地說:“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愛我……”

3。“欺負女人,你算什麽男人?鳳凰男?”問話的是從醜門海背後的一道罅隙緩緩踏出的女子。

“雖然他原身是鳳凰不過不要提這個詞啊!這是個恐怖的多義詞啊!”醜門海頭疼地大喊。

4。“借刀殺人。”醜門海咬牙。她深深呼氣:“我再問一次,秋肅他們去哪了,堕神與廖家什麽關系?”

“真相就是,”荒泯陰森地說:“作為一篇言情文,所有的耽美CP都被抹殺了,啊哈哈哈!”

……

作者有話要說:小白第二部完結了。。。

謝謝各位的支持。。。小白再次鞠躬。。

中間大概有幾日的時間整理後文,寫過渡的楔子……還有番外什麽的。。請親們點播吧。。我會盡力滿足的。。

第三部簡介

十八重地獄,被堕神占據成了自己的堕天庭。

收攏無數魔神,天地之戰一觸即發。

在美人之淚中憑空消失的六人,你們在哪裏?

“咱們有誰給醜門海留紙條了嗎?”

黑暗中,正在行進的幾人身形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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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界。

二百五親王怎麽也沒有想到,變異會從血族滲入人間。

堕神改造的堕血之神,牢牢控制了血族四代及以下的勢力,并以他們為禍亂世間的工具。

兩個月的改造期之後,以優雅聞名的血族将換上猙獰瘋狂的面孔,卷土重來!

作為西方魔幻,竟然成了威脅東方玄幻世界的罪魁禍首,這讓恥辱習慣了的他很有恥辱感!

被改造後的血族不再渴血,但可以通過吸取大量的血液獲得力量,而被吸幹鮮血的受害者則通過這種途徑變成喪屍。

力量的誘惑,比生存的必需更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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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說話的人甚至沒有抵擋的機會,就化為了一朵怒放的血玫瑰,如同油畫般鋪灑在青石板鋪就的廣場上。

紅色的血液在大街上畫出了一朵綻放的玫瑰,就像是永遠地鑲嵌入地面上一樣,不再懂得流動。這巨大的玫瑰并不是十分的細致,卻有着應有的形态,不管是花瓣的開放程度,抑或是根莖的曲折度,都與實物無異。

弗裏厄雙腿瑟瑟發抖。他從不知道一個第四代的吸血鬼如此不堪一擊!

那人在樹威!

年輕血族們的臉上終于露出深深的恐慌,看向男人的目光也沒了方才的兇狠。懼意如同遮蓋住月亮的烏雲,蒙上了他們的雙瞳。

那人眯眼說:“我不想浪費任何一個改造體。你們也不想放棄接觸頂峰的權利,是不是?”

血族領地被徹底隔絕,所有圈在此地的血族只可能靜候被改造或者被殺死的命運降臨。

“血液不再是維生的必需品……它是我們一組崛起的力量……”

“我是……暗夜虬結的權威,是堕血之神,是你們新的君主。記住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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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無用的……最接近血族始祖的一代,又怎會軟弱無能……”

“去找……一個人……她會向你證明,強大不是力量的頂峰……”

“青山不老……為雪白頭……”

這是拼盡力氣打開一線通路的總長老最後對弗裏厄說的話。

他不信。自己就是廢柴。

帶着幾位随從,如同喪家之犬逃往人界。

他找到了總長老所說的人,卻私自篡改了總長老的命令,直接把責任都推到醜門海身上,還拿了對方的家門鑰匙,和每個月工資見光,總是被哥哥嫂子白眼的小片警章桓搬了進去,過起了縮頭烏龜的逃避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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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桓用不慣高檔到好像能飛起來的洗衣機和烘幹機,徑自擰開水龍頭把搬運中沾了浮塵的衣服洗得幹幹淨淨。

陽臺上挂滿了或鮮豔或簡單的衣服,一股淡淡的洗衣粉的清香。

“我的衣服不能用熱水洗!啊啊啊!你賠我衣服!”弗裏厄瞥見其中幾件衣服,嗷嗷大叫着攥住對方的肩膀晃了起來

“用涼水洗的。”章桓淡淡說。

弗裏厄一愣,視線下移,看到一雙起皺發紅的手,關節處看起來也比平時粗了些。

下意識地,他把那看起來都覺得涼的手攥在手裏,怒道:“你給自己找什麽麻煩!凍死了!”

“你的手也不暖和。”章桓說。

作為血族,他的體溫雖然不是冰冷的,卻還是比正常人偏低。

兩個人莫名其妙笑了起來,然後更莫名其妙地誰也不看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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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還沒來敲門,喪屍已經來了。

當他平淡卻帶着千百滋味的生活被打破。他終于明白總長老話裏的意思。

“我不是無用的……最接近血族始祖的一代,又怎會軟弱無能……”

“會被第三代屠戮欺壓,只因為我們有情有心,不肯向自己的兒女兵刃相向。”

弗裏厄的覺悟,終于暫時壓住了人間的變異。

可是同樣是情意羁絆,對于傅秋肅與醜門海而言,就是兩難的抉擇。

該如何處置被異變的傅瑾?

當天道對上天道,而堕天坐山觀虎。

明知是圈套,醜門海看着曾經的老師灰白腐爛的肢體,卻還是不得不踏入這個設計!

制止它?喚醒它?還是任它屠戮?

更嚴重的是,高長恭的身份漸漸浮出水面,入陣曲的秘密終于破譯,竟只有五個字。

“親手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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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長恭就是變異的開端,你若是想把一切複位,也要舍得這男人!”傅瑾的魂魄焦慮地大喊。

“我舍不得。”

秋肅話音剛落,堕神手中黑色的長戟穿顱而過,旋轉的勁力把白色的麒麟瞬間絞成肉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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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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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戟化為灰飛,散落進他的眼中。

麒麟琥珀般的眼睛中映出了一片黑暗。

黑暗之中像是有無數生命倏忽而過,又像是有無限的光。

有無數的界元出現了又消失了,還有無數的正從黑暗之中走出來。此起彼伏的世界就像潮水之中微小的泡沫,在黃昏攀上窗臺的一束光,或者漫漫時光中綻放又凋謝的花。

他的意識回到了自己的故鄉。

什麽都沒有,又孕育着一切的地方。

直到醜門海的公約被無數存在簽署,才有了最基本也是最不可思議的秩序。

所謂鋒利,所謂堅固,在這裏毫無意義。

他的目光最終鎖定在了一片鴻蒙之中,異鳳安眠,而盤古在它的身軀之中撐出一塊立錐之地。

□。

兩個熟悉聲音在争執。

……不,是在搏鬥。

“這沒有先例。”第一個冷漠說道:“給這種破鳥一塊地方茍延殘喘已是寬容,還要有更小更無能的東西誕生?”

“瞳雪,我們不需要先例。”

醜門海用自己的手掌抵住那只角,把臉貼在瞳雪的頭部。

傅秋肅記得這雙柔軟的手掌曾流過很多次血,被割傷、劃傷、也被凍傷過。

在這樣的一雙手下,瞳雪發出意圖摧毀一切的嘶吼。它停了下來。

她手下的瞳雪無法挪動角,身體無法變回人形,無法使用任何威能,尾巴憤怒地抽碎了宮殿和周圍的一切。他知道醜門海也不能使用任何其它的力量壓制自己。瞳雪的眸中反射着冰冷的光,把身形縮到近三米高,擡起兩只利爪插_進醜門海的覆在自己角上的手掌,吼道“松手!我的确殺不死你,不過別逼我給你最痛苦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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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一片血濤之中,白色的麒麟想起了自己曾與醜門海的對話。

他曾經問醜門海“世上有沒有無堅不摧的矛,又有沒有無懈可擊的盾?如果兩者都存在,誰會毀了誰?”

那時醜門海懶洋洋地扒在棋桌上,這個臭棋簍子棋品很差,輸了就掀桌不認賬,贏了就趴在棋局上說是要保護現場,好幾天不再下棋。

“秋肅,你記住,世上沒有無堅不摧的鋒刃,即便是最鋒利的武器,也總會有一面盾可以克制。然而,唯一能阻擋它的盾,也許能被其它武器輕易破壞。”

“所謂壓制,未必是超越或着破壞,也許是個無盡的循環。”

白麒麟擡起頭來,看着遠處翻滾的雲層,化成傅秋肅的模樣。

明明人形不能企及原形麒麟的力量,潮水般的妖魔卻被單薄的身影壓得生生退了一步。

現在的傅秋肅不想生,亦不想死,不想輸,亦不想贏。

他不想殺,不想赦。他只是幫點千秋完成天命。

他低頭執起點千秋,處在千萬妖魔之中有如閑庭信步。

灌注真氣,點千秋在手中慢慢化成一柄長戟。

醜門海對他說:

“彼此為刃,彼此為盾。

生生不息,死無休止。

一點千秋,萬世如塵。

毫無希望,永不絕望。

你手中的不再是點千秋,而是超越天道之道。”

“秋肅,如果有一天你能跳出來,你便能看懂。那之後你在自己所在之世便再無敵手。然而凡事都有代價,你要付出的代價是發現自己不過是在更大空間的底層掙紮。”

—————–

公約與制,變異與終結,盡在第三部《點千秋》。

拂開萬世塵埃,看澈三千世界。最禁忌的記憶,醜門海與瞳雪的往事,也将在此部揭開!

(親們似乎都在等着一段啊=。=)

PS:

在昏暗的胡同裏,弗裏厄抱住懷裏的人,咬上他的脖子。

“我們有的是時間,等你看中我。”

小片警被廢柴親王給了血,變成最厲害的第三代吸血鬼。

然後,下克上了?還是上克下了?誰知道呢?

PS2:此部各種改造神品種繁多,花色各異,如果有想cos的,請攜帶那種華麗到騷包的名字來敲門。

☆、楔子01:是不是串臺了

楔子01:是不是串臺了

密林環繞,層巒疊嶂。幽秘的暗林之中,松脂的香氣浮動。

這裏是血族與世隔絕的世界。

這世界的天幕星光斑駁,因為血族的月亮比任何地域都低垂。

有人說,這個世界就是構築在月影之下的,永遠明月高懸的永夜之都。

在聖月谷最深處的是血族的聖殿,那裏既是所有血族心目中的聖地,也是包括二代血族弗裏厄和三代十三位血族在內十四親王議會所。

能夠進入此處,對于輩分較低的年輕血族,也就是七代以後的數代血族來說,是榮耀也是夢想。

可如今,所有的四代以後血族,跟随着留守血界的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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