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所謂犧牲

那一刻她的心情,那種欣喜,那種放松,如同終于是柳暗花明,終于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一般,淡淡的酸澀在顧研華的鼻尖蔓延着。

“睿親王,久聞大名。”陳晟對于南景珩的突然出現卻是沒有絲毫的意外,他看到之後便是起身上前兩步,抱拳寒暄道。那般樣子,放在不知情的人眼裏,真以為,二人是久別重逢的老友。

“陳國的成王爺,怎麽有空跑的我南國來,還劫持我國的太後娘娘和未來的皇儲,莫不是想發動兩國之間的戰争嗎?”南景珩卻是不冷不熱的随意答着,然後快步上前,用身形擋在了顧研華和陳晟之間。

“啧,睿親王竟是這般憐香惜玉之人,這點可是與傳言不符啊。”陳晟看着他動作,卻是沒有絲毫的阻擋之意。

“少廢話,你且說說你的條件,怎樣才肯放我二人安然離去?”南景珩顧不上查看顧研華可有什麽傷勢,他用身子擋住顧研華之後,便直視着陳晟開口問道。

“睿親王真是性急,不過睿親王怎麽來的這般慢,在下和你們南國的太後娘娘可是恭候你多時了。”陳晟卻是完全沒有受到南景珩的影響,他仍是不緊不慢的說着。

南景珩看着陳晟,卻是一言不發,好似不屑開口一般。突然他卻是拉起顧研華的手臂便是準備向房外走去。

“嘶——”

“睿親王留步。”

顧研華低呼聲和陳晟的說話聲卻是同時響起,南景珩卻是沒有理陳晟,他看到了顧研華眼中閃過的痛苦之色,他連忙松了手,然後關切的眼神詢問着顧研華。

顧研華連忙輕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然後她對着南景珩指指自己手臂受傷的部位,然後告訴他拉別的都是無事。

“睿親王,你這抱到了美人,就半絲眼神也不願意給在下了嗎?”陳晟不讨喜的聲音這時候又是在背後響起。

“說說條件吧,用心良苦的将太後娘娘劫持到這裏來,然後再把本王引過來,說說你們想要什麽。”看到顧研華受了傷,南景珩臉色愈發的冰冷,語氣更似蘊着千丈寒冰。

“既然睿親王都說到這一步了,我們想要的無非是與睿親王合作一番。若是睿親王應了,那麽你二人自是安然無恙。”後面半句陳晟沒有再說,但他知道南景珩和顧研華自會懂得。

“好,不過先讓本王看一下。”

“睿親王果然是爽快人,那睿親王随我來一下,娘娘就清先在此處稍候。”說着陳晟便是轉身向着內間走去。

顧研華焦急的想說些什麽,可是最後卻只是說出了“萬事小心”四字,南景珩回過頭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便是跟着陳晟的步子離開了。

顧研華等的着急,卻又是無計可施,此時她有一種強烈的想将陳晟先前對她說的話統統說與南景珩聽的沖動,可是她的理智終于是控制着她什麽也沒有說。

她不知道等了多久,好像一瞬間,又好像等了一輩子那麽久。卻是陳晟率先從房中出來,他走過顧研華的時候,嘴唇微動,“他倒是真心為你,看來我們的第一次合作是派不上用場了。”

陳晟聲音極低,顧研華聽得并不真切,她現在滿心滿念的都是牽挂着南景珩,自是無心去想陳晟話中的深意。

終于,南景珩邁着不快卻異常堅定的步子從內間出來了。顧研華在看到他出來的那一瞬間,她終于是深深的松了一口氣,心中緊緊繃着的繩終于是得以放緩一些。

她仔細的打量着南景珩的神色,卻是未曾看出什麽異樣。還不待她多問些什麽,南景珩便走了過來,小心的避開了她示意的傷處,他拉過顧研華便是向着外面走去。

“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現在還危險,離開再說。”

之後二人便已極快的速度向着院外南景珩先前找的隐藏之處走去,一路上顧研華的心髒都是“砰砰”作響,心跳愈發的急促。也不只是因為害怕,因為緊張現在的處境,還是胖的什麽。

顧研華看着近在咫尺的背影,心中卻是莫名的安心,似乎有這麽一個背影在,那麽一切困難都會迎刃而解一般。有他在,那麽便無須擔憂,無須害怕。

只要握緊他的手,一直一直的走下去便是了。

顧研華跟着南景珩不斷的前進着,心思卻是飄向了不知何處。“在想什麽?”直到耳邊的一聲輕語,終于是将她拉回了現實。

“啊?!”

看着顧研華呆呆愣愣的樣子,南景珩一直冰塊一般的臉色終于是泛出了些暖意,“想什麽這麽入神,這麽危險的境地下都在走神。”

顧研華回過神來,卻是發現不知在何時她已是坐上了馬匹之上,坐在他身後的南景珩正緊緊的摟着她。“沒什麽,謝謝你救我。”她心中險些脫口而出的,因為有你在。

“你我之間,無須言謝,我說過,會護你周全。這次,是我做的太欠缺,讓你受委屈了。”

顧研華聽着南景珩的話,卻是心中一酸,種種小姑娘心性的委屈的情緒竟是在南景珩的一席話間,統統湧上心頭。她連忙壓下心中的異樣,轉移了話題:“你答應了他什麽條件?”

“沒什麽,不過是一些喪權辱國割地賠款那樣的合約罷了。畢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我沒能力保護好你,也只能這樣妥協了。”南景珩卻是打個哈哈糊弄了過去。

顧研華聽着,一種名為感動的情緒卻是悄然在心間蔓延着。她不知道此行南景珩為了救她究竟付出了什麽樣的代價,可是她知道以那個陳國王爺的脾性,自是不會放過這麽好的一個機會,他一定會想辦法把他這次行動的價值壓榨到最大。

可是,南景珩還是答應了,為了她……

就在顧研華入神的想着這些東西的時候,卻是未曾注意到,南景珩在取馬之時,左手背在身後,對着某處暗暗比劃着些動作。

“靠在我懷裏休息一會吧,等下到了地方我去借一輛馬車,現在就先将就一下。”

一時間,顧研華的心中像是冬去春來一般,暖意濃濃的充斥着她的四肢百骸,“嗯。”她聽話的應了一聲,便是輕輕的靠在南景珩懷中,閉眼假寐起來。

看着顧研華閉上眼睛,南景珩的神色也不再是先前那般溫和。他眼中一片冷厲,眉頭更是緊皺着,體內的毒被他強行壓制着,可是似乎越來越壓制不住了。

雖說他答應了陳晟的條件,更在後者拿出的各式的紙帛上簽字畫押,還将自己的随身玉佩留給陳晟做了信物。可是即便他完成了這一切,也不代表着此時的他和顧研華已經完全安全了。

想殺睿親王,想除掉太後娘娘腹中的皇儲的人在這南國可是數不勝數,而且即便是那個陳晟也未必就值得信賴。他答應放他們走,答應護他們一路周全,不過是因為利益所趨罷了。

有把柄握在他手中的太後娘娘和睿親王可遠比兩個人質或者死人有價值的多,陳晟深知這一點,可不代表所有的人都是與他有着同樣的想法。

先前關押顧研華的庭院之中,一道人影卻是突然出現在一個房間之中之中。雖是處于同一庭院之中,只是其構造裝潢卻遠不是顧研華被關押的那個房間能比的。

不過同樣,端的一派的古色古香。

進來的人跪在地上率先開了口:“果然如殿下所言,成王爺确實将南國那個太後娘娘救走了,然後會見了南國的睿親王。只不過二人實在內間密探的,屬下怕被發現所以未敢跟進去。”

五皇子聽了屬下的話,卻是沒有絲毫的驚訝,似乎陳晟将他們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劫來的顧研華放走一事時他早先安排的一樣。那屬下看着自家主子的反應,心中也是不可遏止的産生了這樣的想法。

主座上坐着的那個男子相貌看起來倒是與陳晟有着幾分相似,只不過沒有陳晟五官那般精致,眉眼之間更多了一絲英氣。那被稱作“五皇子”的男子也不過二十郎當歲的樣子,仔細打量來,眼神之中卻是帶着些抹不去的陰郁。

“昨晚院中來了幾波人?”

“格爾齊的那些半廢皇子派來了兩波刺客,只是不知是否是同一人派來的。從昨晚開始,成王爺便是一直守在南國太後的房中,後來又帶着她去了西邊的別院。在之後,天亮時分,南國的睿親王只身到了這裏,後來又是循着蹤跡到了別院。”

“哦?你說,南景珩只身到了這裏?他沒中花青?”

“這……”被問及此處,那屬下卻是面上有些窘迫,事實上,直到此處,他也沒查明白南國的那個王爺究竟是如何做到的這一點。這花青之毒,可是從“無名”高價求得的毒,凡是有內功之人都是無法避免的才是。

“屬下也是不知,不過南國王爺只是查探了片刻,并與人動手,所以內力情況也是無從得知。或者說他內功極其深厚,所以足夠讓他壓制着花青的發作然後到了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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