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2 章 陳靈(上)

第四章陳靈(上)

“等到荒泯投奔了廖千秋,我又要逃跑了。”醜門海喃喃細語。

“一起逃。”瞳雪把人圈在懷裏,不知該怎麽疼愛一般親吻碾磨,用熾熱的吻掠過目之所及的肌膚。

“不是你追,挑戰性太低了。”醜門海仰頭嘆息,在溫柔的攻勢下也有幾分迷亂。脖頸在後仰中幾欲崩裂地彎折,露出蒼白到驚心的弧度,正好被男人開口銜住。

“承蒙誇獎。”瞳雪含混地說,開始深深淺淺地攻城略地。擱在懷中人背後的手指沿着脊線緩緩游走撫摸,似乎在誘哄對方付出更多的順伏和迎合。

承受對方時的鈍痛感太過難忍,醜門海很埋怨地在瞳雪肩膀上“啊嗚”咬了一口。

“疼。”她在男人肩頭磨牙。她不得不承認,瞳雪已經為自己收斂了太多。

“承蒙誇獎。”男人又重複了一遍,帶了些情_欲的調笑意味。他的發絲因為動情的薄汗而貼在臉上,灰白之中帶了幾分晶瑩的光澤。

“讓我好好抱抱你。”他溫柔地征詢醜門海的意見,把她的手臂纏着自己脖頸上,讓軀體緊密貼合,不管是吻還是呼吸都不再分彼此。

醜門海低低喘息,習慣地向後畏縮,正好被他借着順勢壓卧在床褥上,占據得更加徹底。兩條細瘦的腿被男人架在腰上,又被尾巴卷帶着禁锢,以防因為脫力而滑落。瞳雪邀請她在纏情□舞,并且負責帶動她生澀的腳步。

長夜将盡,晨曦總會到來;而時光,卻慢慢無有盡頭。

前者為希望,後者為守望。

清晨,一道灰色的身影銜着一卷灰色的紙張,拱開卧室的門,無聲無息滑入室內。

大灰把腦袋頂床頭櫃上,牙關一松放下報紙,然後順着櫥櫃爬上了床。

大灰爬到醜門海身邊,用小矬子牙齒把被子掀了,再以帶着十八種噩夢情景的眼睛審視她。大灰不悅地發現,她除了腳踝上纏着一根尾巴之外,什麽衣服也沒穿。

它用腦袋拱了拱醜門海,對方只是迷迷糊糊地抱了抱它,嘀咕了句什麽又繼續睡了。于是大灰決定幫她穿上秋褲,免得着涼。

“不醒者”用自己精湛的開扣技藝把瞳雪的尾巴從醜門海腳踝上解開,再撥拉到一邊去,然後小心卷起她的小腿,用嘴巴含着秋褲的松緊帶,把她的腿送進褲筒——一條,然後是另一條。提褲子的時候最麻煩,大灰得拱到醜門海的腰底下,把腰部支起來,然後用卷着松緊帶的尾巴迅速把秋褲提上去。

“嗯……大灰……我不能直接穿秋褲……”醜門海似乎有點清醒了。她睡眼惺忪地任大灰折騰,不時發表一下自己的建議和意見。

大灰覺得有道理,又原樣把秋褲給撸了,給醜門海先穿內衣,再穿秋褲。

兩人的互動極為暧昧,這種情景幾乎過一陣就要再現一次。其實他們之間非常純潔,就是“都愛秋褲小聯盟”的戰友關系,外加有着志同道合愛好的朋友關系,還有寵物與主人的陪伴關系。

在大灰的竭誠幫助下,醜門海順利地早起了。

瞳雪也醒了,不過作為從不在原身狀态下穿秋褲的存在,他遭到了大灰的深深厭棄,從來都只能自己動手穿衣。男人不以為意,原身狀态下穿秋褲才真的古怪,難道要總是考慮露不露點的問題嗎?我根本不會露點!要穿也是傅秋肅那些家夥穿吧!四蹄着地的家夥在後半截穿上一條厚秋褲和我戰鬥什麽的,到時候再逼着醜門海喝血還得撩起秋褲……哼。

……笑話!再說了,我的無常形态原身得穿什麽尺碼的秋褲?難道還有無常尺寸的秋褲嗎?

瞳雪搖搖頭,甩掉太過無稽的思路。

“你想吃什麽?”瞳雪準備出門給醜門海買早餐。門口的早點攤被廖千秋清場了,如果要吃早點需要走幾百米的路。

醜門海想了想,似乎大部分時間都是瞳雪在飼喂自己,自己簡直是個好吃懶做的生活殘廢,在這種狀态下總覺得有點虧欠對方。

“今天我去給你買早點吧。”她決定活動一次,伺候伺候瞳雪。

瞳雪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走了大灰。”醜門海穿戴整齊,拿了個手持版本的衛星導航系統,招呼大灰與自己出門。

大灰高興地搖頭晃腦,渾身燃燒起來,在火焰中九雙眼睛彙聚為一雙平凡的圓瞳,身形也有了些不同——它變成了一條普通的黑色蟒蛇。

大灰保持着黑黢黢的形态一會兒,似乎覺得顏色太黑,又把外觀變成血紅色;紅豔豔了沒多久,想了想似乎還是黑色比較好看,又變回黑色。這期間它身上一直燃燒着黑紫色的火焰。

随着黑焰的溫度升高,大灰最終連蛇的模樣也不用維持,直接化作了一柄長鞭,實現了從“生物”到非生物的驚人轉變。

這長鞭的模樣早已出現了無數次,那就是醜門海經常會使用的紫蟒鞭。

“大灰你出個門真麻煩。”醜門海把“它”抱起來,盤了幾盤放入袖中。

它要變成普通蟒蛇的模樣,就必須不斷地燃耗力量,發出天火的熱度,甚至有時熱力要達到廣域世界的力量級別。如果變成鞭子,釋放出的力量更大,就連普通的廣域存在也能摧毀。

醜門海正好借它的熱度當武器了。

醜門海出去之後,男人在床上變成原身,幸福地翻滾,尾巴甩啊甩的,後腿對着天花板亂蹬,把被子攪得滿地都是,枕頭踹得漫天都是。

瞳雪滾了半天還不過瘾,又抱着一個枕頭嘿嘿嘿嘿哈哈哈哈地傻笑:他感覺太幸福了!

用罷早飯,走路太多的醜門海窩在瞳雪懷裏睡回籠覺。

瞳雪用手肘架着上身,斜靠在榻上給醜門海揉肚皮,方便自己随時親吻她。

就在這溫馨的飯後相處時刻,門被人彬彬有禮地敲響了。

“開門去吧,估計是孫大壯的表哥來了。”瞳雪溫柔地敦促醜門海接待客人。

“昨夜是我糊塗,大半夜的,表哥怎麽可能來,肯定是選個合适的時間。”

醜門海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去開門。

“表哥你好。”她拉開門的同時手已經探出去,要與來人握手。

手在半空中尴尬地停住了。

“……你好。”醜門海對着面前氣度不凡的男人點點頭,雙手抄在袖子裏。

男人這才伸出手,做出握手的姿态,聲音朗朗,帶着天生領導者的氣勢與自信。

“你好。廖氏公司,陳靈。”

醜門海和對方的手掌一觸即分,局促的模樣映在陳靈眼中有些微的嘲意。

“請進吧。”她退後一步,讓出通路。

“女士優先。”陳靈客套道,看着醜門海轉身引路,随手關上了大門。

從美麗的洛杉矶到一個中國的二線、甚至是三線小城市,對于陳靈來說是一個噩夢。

污濁的空氣,劣質的食物,擁擠的道路,貧瘠的商業環境,落後的技術,都讓他感覺難以忍受。都說“富貴不還鄉,猶如錦衣夜行”,可對他來說,衣錦還鄉的感覺很差,他寧肯再也不回到這裏——是了,這裏是陳靈出生的城市,盡管他很少提及,被問起也只是說“我來自中國。”

他已經到了這裏幾日,這幾天處處受到款待,并沒有時間抽身。對他而言,不管是廖氏、還是過去鳳氏的分部,人員與資金都可以随意調遣。廖千秋很少分權,能給他這樣的權限幾乎承認了他在公司無可取代的地位。

這也是為什麽,陳靈雖然有些不滿公司給自己這樣的任務,卻還是來了。

廖千秋用自己來找醜門海,必然是聽過一些過去的傳聞——那些讓他作嘔的舊事,竟然成了自己得到廖氏器重的借口,實在很可笑。

可自己畢竟是廖姓的外人,用這個借口,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想到這裏,陳靈略有些得意地環視了醜門海簡單的辦公室。

說是辦公室,不過是一戶住宅的客廳區域罷了。在這種地方辦公,真是……寒酸。

但是配她正好。

一張木桌,一張木榻,三五把椅子,牆上挂着一張很醜的鹹魚。地上還有幾個板凳。

在這個不算繁華城市中,更是坐落非常安靜的角落裏,根本沒有任何前景。

“請坐吧。”醜門海把客人讓到上座,忙活着給他斟茶。

“謝謝。”對方咬字很慢,給了她一個有禮又傲慢的回答。

看完一切陳靈才注意到,房間內還有一個人斜倚在榻上看報紙,只露出一抹灰白色的頭發,聽到他進門連招呼也不打一聲,這讓他有了些許不滿,所以也幹脆不理會那人。

醜門海似乎也注意到了,笑得更加勉強尴尬,似乎快要哭了出來。

這種處在上風的心态讓陳靈略微好受了些。“只是些公事,不用太拘束。”他微笑安撫道,并因為醜門海聽到這句話後的糾結表情更加得意。

在陳靈進門的一刻,瞳雪便抄起當天的報紙,躺在榻上翻看起來,豎起耳朵等聽八卦——

——順便記仇。

他心裏有些胡思亂想。

堕神的事情折騰了約有三年。這個男人二十八了吧?

二十八……醜門海肯定不喜歡了。不過自己似乎超齡了更多……怎麽辦!

男人一方面心知醜門海對自己的情意,另一方面還是小氣巴拉地糾結着。

“你在美國的工作怎麽樣?”醜門海強作鎮定地給陳靈斟茶,手指卻有些顫抖。

“趕不上你們中國的工作有樂趣。”美國人陳靈悠然道。

“這樣啊……恭喜你。”醜門海努力牽扯出一個笑容。陳靈早就想移居海外,看來是達成了。

陳靈卻假裝聽不懂,訝然問道:“工作沒樂趣還需要恭喜嗎?”

“是啊是啊,不好意思……我糊塗了。”醜門海只得繼續扯皮。

“瞳雪你這個小氣鬼,千萬別再記仇了……我确實不喜歡他啊……”醜門海一邊神色複雜地賠笑,一邊在心裏暗暗祈禱,心想一定要通知大灰把卧室裏的某些器具扔掉。

☆、陳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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