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 追查
眼下太皇太後并不是不能夠穩定朝局,只是苦于沒有證據,這才沒有制裁了那幫亂臣賊子。
近日,宮裏頻頻出亂,太皇太後自然不會沒有作為。
她已經通過李潛得知,宮裏有陳國的奸細,并且時常通過出入宮門的婢女互通着消息。
玉乾殿宮女林立,好像從來都不缺少人煙。
在禦前殿候旨的是太皇太後的弟弟王大将軍,他把握着京都地禁軍。
王大将軍對太後行禮說道:“姐姐讓臣弟過來,所謂何事?”
太皇太後聽了他的言語,一臉愁容地說:“最近宮裏愈加的亂了,哀家一直懷着對先帝的情誼,才讓他們活到了今時今日。怎知這些人不知死活,偏要往火坑裏跳!”
她口中的先帝,自然說的是她的夫君。
說着話,她的心中仿佛有極度的不情願,仿佛不想要見到今日地結果。可是這些都是這些人在逼她,讓她心狠手辣。
王大将軍聽了太皇太後的言語,平靜地說道:“臣弟還是剛才的話,娘娘讓我做什麽,我便照着娘娘的旨意去做。”
王大将軍對太皇天後是無比的忠心,這些年,他能夠獨霸朝綱統領南國兵馬,也多虧了有這麽個做太後的姐姐。
如今雖然成了太皇太後,充其不過是個幌子而已。
他想着,只要他們姐弟同心,定然能夠守住這南國的天下。
偌大的宮門裏,排隊等着出宮的人愈發的多。
一個個太監侍女排成了長龍,在禁軍的盤查下通過檢查。
眼下皇宮要出宮辦事的人,都必須攜帶有各自歸屬部門出入宮門專用地牌子。一個牌子不能有多,只能提供給一個人。
宮門敞開,只是設置了不同地出入口,進去地人從左邊地門進入,而要進到宮裏只能走右邊。
沒一個出入的人,都會受到禁軍的認真檢查,确保沒有違禁的物品被人帶入。
此時,在入口出排起了長龍,宮門兩邊站着侍衛,只有一個校尉跟前設了一張桌子。
校尉接過一名太監遞來的兌牌,面色微蹙,扭了扭眉毛注視着他。
“來人,給我拿下!”
只聽着校尉一聲大喊,等着過去的這個太監立馬就坐到了地上,一雙腿直哆嗦。
幾個身穿铠甲,手持利劍的将士立馬将人給押了起來。
在太監被将士給押起來的時候,從太監的褲腿上流出一股子不明的液體來。
在後面排隊的人也立馬緊張不已,看着眼前的人被吓出了一身尿,他們一個個都緊張了許多。
這些人本來就命如草芥,可以随意被主子打殺,雖然不知此人犯了何錯才導致被禁軍給抓走。但正是因為其中原因,所以也害怕自己被抓。
把人抓走,校尉也沒有多耽擱,就好像沒事人一般。
他大聲地朝着後面的人吼着:“快一點,下一個!”
這樣的氣勢,就好比是權力滔天。
後面排隊的宮女太監一個個吓得吃緊,雖然心裏疑惑,但終究沒有多說。
一個宮女輕巧地走上前,把兌牌交給校尉看,一雙白皙素手放到了校尉眼前,校尉抿笑朝着宮女摸了摸。
摸過之後,開口說:“走吧。”
見自己通過,宮女這才安了心,排在後面的人也投來了一絲羨慕,都想着自己也能順利地過了。
宮女走後,從宮門內走出來一個身影,他身穿着铠甲一副精銳。
身後站着一個小厮,手裏拿着劍。
小厮彎着腰笑着說:“将軍,魚上勾了。”
原來小厮身邊的人便是王将軍,只見他嘴角一抹微笑,得意地說道:“跟着她,看看她和誰接頭。”
小厮聽了王将軍的話,谄媚地說了一聲:“是。”
李潛本來在宮外調查從陳國的那幫奸細,可是卻收到了太皇天後娘娘的旨意,要他速速回宮。
通過重重宮禁,李潛來到了玉乾殿。
他一副頹然,俨然是沒有什麽收獲,正愁着該如何給太皇天後一個交待才好。
這時,太皇太後走到了大廳,語氣裏充滿了銳利問他說:“李潛,哀家讓你徹查陳國奸細,可有什麽進展?”
李潛聽了太皇天後的話,一臉愁容。
他慚愧地說道:“啓禀娘娘,臣這些時日徹查了整個京都,都沒有發現一個陳國奸細。想來,他們根深葉茂,并非一日就可鏟除。”
說完了話,李潛發出一陣沉悶地嘆息。
他穆然垂首,賠禮說:“臣無用,請娘娘治罪。”
看他的言語,仿佛當真是希望太皇太後治了他。
太皇太後的反應卻出乎李潛的意料,只見她老人家并沒有因此生氣,反倒是沒有放在心上。
太皇太後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她若有深意地走着,看着旁邊燃着徐徐火光的燈盞語氣平靜地講到:“既然宮外查不到,那就先查宮裏的。”
李潛聽了太皇太後的吩咐,知道她已經有了謀劃。
在一番商議之後,李潛從玉乾殿走了出來,臉上充滿了神秘。
他來到了監牢裏,看着今早在宮門外被抓獲的太監。
牢房裏擺滿了刑具,最惹眼地當屬木桌旁邊放置地火爐,裏面的炭火燒的滾滾的。
李潛拿着火鉗把一顆燒的通紅地木碳夾了起來,他用嘴對着燒紅的木炭吹一吹,上面還冒着火芯。
“不說話,它就是你的了。”
李潛說着自己的話,對于面前受審的人他根本不管他的死活。
太監本來就已經被吓到,再也經不起這番地嚴刑,只求能夠活着。
在這生死關頭,太監驚吓地說:“李大人慢着,我招。”
玉乾殿內,太皇太後華麗的妝容亦是往昔般輝煌。
雨落在旁邊伺候,端來了一杯茶水。
“娘娘,這是本月新供的茶,請品嘗。”
太皇太後老遠就吻着茶杯裏悠然的茶香,面色平和充滿深意地朝着雨落看了一眼。
她想了想,最後還是下定決心開口說:“哦,在喝茶之前,哀家有話要問你。”
雨落聽出了太皇太後言語中的深意,躊躇了片刻蹙了蹙眉像個小姑娘般回答說:“娘娘請明示。”
她低着腦袋一臉的虔誠,縱然雨落在其他人的眼裏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姑娘,可是在太皇太後的眼裏,她就只是一個永遠也長不大的孩子一般。
太皇太後聽了雨落的言語,表情平和一副端詳的模樣。
她說着話便站起了身來。
“這南國的天下看似平和,其實內在早就亂得不堪入,眼下只有讓那些作亂的賊子安分下來,這天下便才能是一個安詳的地方。”
這番話語看似是在說南國亂,其實從裏到外都透露出太皇太後對南國的擔憂。
眼下這才作亂地人,不管是皇親國戚,還是肱骨大臣,其實哪一個不是有着自己的私心。縱使是太皇太後現在就交出權力,南國也是會亂得不堪。
下來除掉那些作亂之人,才是保證南國平和的唯一選擇。
這些天裏,她在京都裏裏外外搜查,通過自己的眼線,還有宮裏宮外的人也找到了不少證據。
雨落把證據都收整了一番,而這些證據都同時指向了一個地方,那便是皇宮裏的十皇子。
他不僅僅一次次想要除掉太皇天後,更是在認識到自己難以對付太皇太後的時候,把目标轉移到了顧研華那裏。
畢竟,要是顧研華沒有了子嗣,那太皇太後就當不了南國的家。
等到某一天大權旁落,落到了其他宗嗣子弟的手裏,太皇太後也就自然敗了。
意識到了這裏,雨落不覺想到:看來十皇子是想要當這個皇上。
雨落對着太皇太後的背影凝視,唇角微動弱弱地說:“還真查到了一個人,只是我不敢說。”
在這宮裏面還有雨落不敢說的人物,除了太皇太後本人就剩下了幾個手握大權的将軍和當朝地宰相。
可是若要都不是他們,那太皇天後還真想不到有別人。
此時太皇太後正背對着她,用着平靜的言語說道:“說,不論此人是何等地身份。”
太皇太後那深邃的言語,仿佛早已經洞穿了一切,她那種平淡讓人感覺淡得出奇了些,讓人感覺并沒有什麽大事情。
而雨落要說的正是一件大事。
只看她唇角微動,小聲地說:“十皇子,奴婢查到的就只有他。。。。。。”
太皇太後聽了雨落地話語,冷靜地面容最算是有了一抹淡雅的笑。
這種笑仿佛就是看透一切的笑,就好像是天威降臨前對世人最後的憐憫一般。
只看她她動了動唇角,然後揮了揮衣袖,用着極具上位者地口吻冷寂而決絕地說:“不論是誰,都給哀家除掉。。。。。。”
太皇天後說除掉,那便是真的要除掉。
這些年來,不論是肱骨大臣,還是朝廷的骨幹,太皇太後對于反對她的人都是毫不吝惜地鏟除。即便是傷及國本也再所不惜,她所要捍衛的到底是什麽,為何天下的人一個兩個都要反對她?
只是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南國并不是某個人的天下,而太皇天後也從來沒有把這天下當做是她一個人的。